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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说冬哥耳朵里有东西,县里来的警察不让细看。"
我在镇医院停尸房见到陈冬冬时,终于明白什么叫"摔碎了"。他左耳道里嵌着粒芝麻大小的银屑,我用镊子夹出来时,金属碎屑突然在掌心弹跳起来,直到浸入酒精瓶才安静下来。手机就在这时自动播放那段录音,十二道铃音在停尸房瓷砖上撞出回响,冷藏柜的指示灯随着声波频率疯狂闪烁。
"别看!"
吴叔冲进来掐灭我手机,镜片上蒙着层浑浊的水雾。我注意到他白大褂襟前沾着几粒糯米,而陈冬冬的指甲缝里也有同样的晶莹颗粒。上个月视频时,冬冬曾神秘兮兮地说发现镇上有人在蒸"哑巴蛊",需要收集未受潮的晨露糯米。
"这是坠崖前拍的。"阿月突然递过陈冬冬的相机。取景框里是修缮一新的傩戏台,红漆木柱上倒映着围观人群。我将照片放大到像素点开始模糊的临界值,在第三根柱子左侧的镜面反光里,赫然看到陈冬冬自己正站在拍摄者身后——而当时举着相机的,本该只有他一人。
相机突然发烫,液晶屏上浮现出细密水珠。我抬头望向阿月,她耳后的皮肤正在褪色,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纹路,像老银器上被酸液腐蚀的氧化层。
"先喝口热汤。"吴叔往我手里塞了个竹筒,筒身刻着镇卫生院编号。母亲咽气前攥着同样的竹筒,筒底还留着她的牙印。那天她反复念叨的"别碰竹筒饭",和此刻竹筒里飘出的菌菇香气重叠在一起,在喉头凝成冰冷的硬块。
推开吱呀作响的竹门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那串母亲生前亲手编的竹风铃,此刻正发出与录音里一模一样的十二连环铃音。
•第二章:哑蛊
竹楼在夜风里发出朽木摩擦的呻吟时,我正用酒精灯灼烧从陈冬冬耳中取出的银屑。金属碎片在幽蓝火苗中蜷缩成球状,表面浮现出纳米级的蜂窝结构——这根本不是苗银工艺能达到的精度。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信号格在满格与无服务间疯狂跳动。吴叔白天塞给我的苗药包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