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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再睁眼，好不好？"
林疏月透过纸箱缝隙，看见他颤抖着将针头扎进左臂静脉。透明液体推入血管的瞬间，他脖颈青筋暴起，喉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更衣镜映出他后背大片淤青，新旧伤痕交错成星座图案。
暴雨在卷帘门上敲出安魂曲的节奏。
当程砚之再转身时，瞳孔已恢复成传闻中的温润琥珀色。他解开第二颗纽扣，露出心口处的纹身——被荆棘缠绕的电子时钟，永远停在23:59。
"这是程家孩子的诅咒。"他指尖抚过纹身下凸起的疤痕，"每当月圆之夜，我们都会忘记最重要的人。"破碎的笑声混着血腥气在狭小空间弥漫，"但你看，我的身体记得。"
仓库外突然传来金属切割声，程砚之猛地将她扑倒在地。林疏月后脑撞上冰凉瓷砖的瞬间，看见他唇间咬着的刀片闪过寒光。温热血珠滴在她眼皮上，像一颗永远落不下来的泪。
"记住这个味道。"他染血的拇指按在她唇瓣，"下次闻到血腥味，就离我远一点。"
破门而入的强光中，林疏月最后看见的是程砚之被按在地上注射镇静剂的模样。他侧脸贴着积水的地面，朝她翕动的唇形分明在说："便利店第三排货架，鲜奶瓶底。"
二.
解剖台的冷光在手术刀上折射出星芒，林疏月掀开白布的刹那，福尔马林雾气里浮起若有似无的雪松香。那是程砚之校服第二颗纽扣里藏着的味道，此刻正从少年手腕的猎户座纹身里渗出，混着血腥气缠上她的呼吸。
记忆突然被拽回那个染着晚霞的黄昏。程砚之将天文望远镜对准猎户座参宿四时，金属支架在他掌心烙下红痕。他握着她的手去调焦距，体温透过创可贴渗进她结痂的伤口。
"这颗恒星正在死去。"他的呼吸扫过她颤抖的睫毛，"但它爆发的光芒要六百年前才能抵达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