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看着精致的白靴离我越来越远，我艰难的开口问了最后一句:「你不是说……人人生而平等的吗？」

她的脚步没有半刻停顿。

因为她的「人人平等」，我才有勇气站在她面前，可现如今倒在血泊里的我却显得很可笑。

门外的雪飘了进来，一片又一片落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掩埋。

我以为我那不堪回首的人生就此结束，没想到，却是我另一段人生的开始。

……

这是我来到下都的第三个年头。

三年前，我在雪夜里的破庙中昏死过去，是朱厌救了我。那时，我的心脏破碎难以修复，他只能将一颗特殊的符石放在我的胸腔内代替心脏继续跳动。

若不是他，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原来地底还有这么大的一座地下洞窟，更不会知道有关于神女的秘密。

他告诉我，神女曾有过一个十分喜爱的弟子，只因那弟子与当时的下都首领吴天相爱而被霁明山众长老诛灭，而吴天在那弟子死后也被神女亲手斩杀。

他说他与我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想与我合作，我同意了。

神女爱徒心切，于灵界四处奔走，想要集齐八十一位妙龄女子的心头血将爱徒复活，而我便是其一。

「一向自诩清高，满嘴仁义道德，以天下安危为己任的神女竟然踩着别人的尸骨来为自己的徒儿填命，这是何等的讽刺？」

彼时朱厌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尚且记忆犹新，然而我直到现在依然对神女……哦不，对李轻尘恨不起来。

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我没办法再将她和神女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虽然我不恨她，但她却欠我一个回答。

这三年来我日日勤奋练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亲自上一趟霁明山，我要用实力证明，我有这个资格质问她，然后亲耳听她一句解释。

「春柳，你怎么还在这儿？」

朱厌手底下的小将景淮跑过来拉起我就跑，「李轻尘正在入口处闯阵，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你在这里，首领说让我先带你去密室里躲起来。」

她能主动来找我我自是求之不得，倒也不必再费心思发奋练功。

我挣脱景淮的手就要往下都的入口处赶去，还未等他开口再劝，远处的空中已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朝我逼近。

「遭了，李轻尘攻破了入口的法阵，首领也被她打伤了。」

我循着景淮的目光看去，朱厌捂着胸口满身是血的紧追在李轻尘的后面，似乎伤的不轻。

「你知道密室在哪儿的对吧？赶紧去，别回头，那里有法阵，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

景淮叮嘱完我就要飞身而去，我赶紧拉住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看我紧张不已，笑嘻嘻的重重拍开我的手，骂道:「姐妹儿，咱能有点志气吗？小爷我这几百年的功力可不是白攒的，你赶紧去密室里老实待着，等我把这灵界神女打得屁滚尿流再来找你！」

说完话他便毫不犹豫的飞身而去，但是很明显，他就是去送死的。

在景淮朝着李轻尘迎上去后，还没过上三招就被一剑劈落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跑过去将他挡在身后，冲着空中的李轻尘大喊:「你取了我的血还不够吗？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我的话让李轻尘暂时停下了身形，她垂着眼眸沉默了片刻，忽而直直的看着我说:「我不恨你，但你必须死。」

不等我再问上一句为什么，她已经举起长剑向我俯冲而来。

「李轻尘，你敢！」

朱厌在她停顿的片刻已经追了上来，我忽然想起了破庙里的情景，连忙冲着朱厌大喊:「朱厌，用火，她怕火！」

李轻尘离我已不足三丈的距离，她眼里闪现出的不可置信令我感到诧异。而朱厌听了我的话瞬间便对着李轻尘放出了数颗火流弹。

在看到李轻尘狼狈躲避的场景时，我与朱厌同时相视一笑，我们赌赢了。

最后自然是以李轻尘落荒而逃为结尾，只是我们全都笑不出来了。

景淮重伤不治，故去了。

在这三年里，他时常陪我说说笑笑，总爱在我遇到难题时帮我解惑，虽然朱厌对我也很好，但他是下都的首领，手里总有处理不完的琐事，没法像景淮那样随时可以出现。

景淮下葬那日整个下都的人都来了，他们手捧着晶莹洁白的冰泠花，神情哀泣的垂首而立。

难以想象，偌大宽广的地下洞窟只有这仅有的数百人。听朱厌讲，这还是最近几百年没有再次遭到李轻尘屠杀的结果。

我觉得我不能再等了。

我逼问朱厌有没有能够快速提升功力的办法，他一脸为难的点点头。

「办法虽有，但是非常冒险，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我抚摸着身旁已经竖立好的墓碑，摇着头说:「弱者只会成为待宰的羔羊，李轻尘是不会等着我慢慢变强的，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我死，但只要我有了足够的实力，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朱厌拧着眉头看了我好一会儿，无奈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和一页小抄。

他告诉我，地图上标注的地点名为圣墟境，那里充斥着浓郁的圣灵之气，只要配合着小抄上的修炼功法，不出两年便能功力大成。唯一的弊端便是吸收了圣灵之气的人死后魂魄也会随之消散，再也无法转世轮回。

说实话，能不能轮回转世我根本就不在乎，若是这一世都未曾活明白，即便是轮回了又怎样？

朱厌所标注的圣墟境并不远，不消几日便被我找到了。这里的灵气虽然有些暴虐无常，但配合着小抄上的修炼功法，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功力正在快速的增长，远远超过了这三年的苦心修炼，这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

在这两年潜心修炼的过程中，我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朱厌来找我时，我以为时间不过才过去两个月而已。

「你听我说，三日之后便是霁明山

的护山大阵最薄弱之时，虽然每隔五十年都会有这么一日，但今次不同，霁明山的大长老昨日刚刚陨落，他们暂时还没找到接替大长老修复法阵之人，这是我们攻山的最好时机。」

朱厌兴奋的双颊微红，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春柳，你报仇的最好时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