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
玻璃门上的风铃被暴雨打得支离破碎，林疏月踮脚擦拭冷藏柜顶部的积灰时，后颈突然掠过一阵寒潮。八点十七分，本该是便利店最清闲的时段，此刻收银台前的空气却凝着铁锈味。
"欢迎光临。"她转身时帆布鞋在瓷砖上打滑，货架间漫溢的潮湿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少年苍白的指节正捏着鲜奶瓶，水珠顺着发梢滴进锁骨凹陷处，在"7"字形疤痕里汇成银色水洼。
玻璃爆裂声刺穿雨幕。
林疏月看着乳白色液体混着血珠在地面蜿蜒，忽然想起上周解剖课上老师说的话："当人承受超越阈值的痛苦时，瞳孔会呈现虹膜异色症般的扩散状态。"此刻程砚之的眼睛就像碎裂的琥珀，虹膜边缘泛着病态的红。
"同学你流血了......"她抓起消毒棉签要去碰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少年掌心的玻璃碴刺进她皮肤，温热的血顺着校服袖口渗进洗得发灰的蕾丝花边。
"数到三。"程砚之突然贴着她耳畔低语，呼吸间有镇定剂的苦味，"现在开始跑，出门右转第三个巷口有监控盲区。"
警报器就在这时尖啸起来。
林疏月突然看清他脖颈处的勒痕，暗紫色淤痕沿着喉结爬进衬衫领口。货架阴影里传来皮鞋踩碎薯片袋的脆响，三个黑衣男人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
"别碰她！"程砚之突然抄起泡面货架上的热水壶，滚烫蒸汽在雨夜里炸开白雾。他染血的手掌拍在监控镜头上，液晶屏瞬间爆出蓝色电火花。
林疏月被拽进后仓储物间时，货架倒塌声与咒骂声在身后织成密网。程砚之将她塞进装空纸箱的金属笼，自己却退到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她这才发现他左手始终藏在背后，指缝间漏出半截注射器的银色反光。
"转过去。"他声音突然放软，像哄不肯吃药的孩子，"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