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特制的单向玻璃将阳光过滤成冷色调，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道阴影。智能手表显示心率：112次/分，比正常值高出20%。

"顾总，王医生到了。"秘书的声音从内线传来。

"让她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牛皮纸袋，上面印着"仁和医院"的字样。

"又做噩梦了？"王医生将纸袋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顾承霄没有回答，转身走向办公桌。他的动作很稳，但王医生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在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这是焦虑发作的前兆。

"上周的睡眠监测显示，你平均每晚只睡三个小时。"王医生翻开病历本，"还是那个梦？"

"嗯。"顾承霄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父亲站在天台边缘，我跑过去，却总是差一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药片在掌心被捏得粉碎。王医生看着白色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轻轻叹了口气。

"承霄，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十五年零四个月。"他纠正道，起身走向酒柜，"要喝点什么吗？"

"你知道我不能在诊疗时间喝酒。"王医生推了推眼镜，"而且，酒精会加重你的PTSD症状。"

顾承霄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转而取出一瓶矿泉水。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水珠顺着下颌滑落，在衬衫领口晕开一片深色。

"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吗？"王医生翻开新的一页，"除了工作。"

顾承霄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咖啡泼洒的瞬间，女孩惊慌失措的眼神。他下意识摸了摸西装袖口，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咖啡渍。

"没有。"他说。

王医生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咖啡因会加重你的焦虑症状。"

"只是意外。"顾承霄走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一个实习生。"

"你很少在意这种小事。"

"她......"顾承霄停顿了一下，"让我想起一些事。"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王医生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的情景。那时的顾承霄蜷缩在诊疗室的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电路图。

"承霄，"她轻声说，"也许你该试着放下一些东西。"

"放下？"顾承霄突然转身，眼神锐利，"就像我父亲那样，从三十层楼跳下去？"

智能手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心率：138次/分。

"深呼吸，"王医生站起身，"跟着我的节奏......"

顾承霄闭上眼睛，耳边却响起另一个声音。那是十年前的一个雨夜，阁楼里传来女孩清脆的笑声："顾承霄，你看，我写的第一个程序！"

他猛地睁开眼睛，心率已经降到120。

"今天就到这里吧。"王医生收起病历本，"下周同一时间？"

顾承霄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他走到书架前，手指掠过一排排厚重的编程书籍，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藏着一个老旧的U盘，里面存着他父亲未完成的算法。

他取出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串串代码，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这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他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承霄迅速关闭程序，眼神凌厉："谁让你......"

"顾总，"秘书战战兢兢地说，"清洗部那边说，新来的实习生把一批重要仪器打碎了。"

顾承霄揉了揉太阳穴，心率再次攀升。他想起那个笨手笨脚的女孩，还有她脱口而出的方言。那个声音，和记忆中的某个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