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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浴室镜面的裂缝,指尖抹开廉价口红涂的"婊子"。
血珠沁入瓷缝时,镜中人突然歪头笑了——
我的脖子分明还僵直着。
"第七次了。"
她指甲刮过镜面发出刺响,"用十年寿命换她们断腿,成交吗?"
我惊觉镜中倒影穿着我压箱底的蕾丝睡裙,那件去年被张莉当众剪碎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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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地上捡被踩烂的课本时,王强故意踢飞了自动铅笔。
塑料外壳撞在消防栓上裂成两半,张莉用红色指甲戳我肩膀,"哑巴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他们今天在走廊绊倒我时,我的膝盖磕出了乌青。
散落的练习册被踩满鞋印,我伸手够最后一本数学书时,张莉细高跟碾上我手指。
"脏死了。"
她嫌弃地甩甩卷发,空气里浮动着她新买的香奈儿味道。
我盯着瓷砖裂缝里的半块橡皮,喉咙像被钢丝球来回刮擦。
晚自习下课铃响了三遍我才敢动。
浴室镜面蒙着水雾,我伸手擦出一小片清明,镜中人眼角还挂着凝固的泪痕。
水龙头在寂静中发出漏气般的嘶鸣,我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窝囊废。"
镜面突然泛起鱼鳞状波纹,我踉跄着后退打翻漱口杯。
裂纹从镜中人眉心绽开,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正环抱双臂冷笑,她耳坠晃动的频率和我剧烈的心跳完全重叠。
"被欺负成这样都不反抗?"
她鲜红的指甲叩击镜面,每敲一下都像扎在我太阳穴上,"明天看戏吧。"
我转身要逃时发现门锁自己扣上了。
镜中女人已经凑到玻璃前,鼻尖几乎要穿透镜面,"叫我潘灵,小哭包。"
未说完的话被突然熄灭的顶灯掐断。
月光斜斜切进窗户,镜子里只剩我煞白的脸,裂纹处残留着几星暗红碎光,像凝固的血珠。
潘灵的指甲陷进我手腕时,冰碴般的寒意顺着血管往上爬。
她把我拽回镜子前,旗袍盘扣蹭过玻璃发出刮黑板的声音。
"血契成了。"
她舔掉我手背上渗出的血珠,"明早九点十七分,二楼转角。"
我蜷在宿舍床上数心跳。
晨光刺破窗帘时,张莉正把豆浆泼在我的校服裙上,"乞丐配馊水。"
九点十五分上课铃响。
我攥着湿透的英语书往二楼跑,听见张莉和王强在楼梯间撕我作业本的笑声。
瓷砖突然泛起水银光泽,我看见潘灵倒映在消防栓玻璃上的笑脸。
"抬脚。"
耳畔炸开指甲刮镜面的声响。
张莉的细高跟毫无预兆卡进地砖缝隙。
她挥舞的手臂撞翻保洁车,消毒液泼成一道弧形。
尖叫混着骨裂声撞在墙上时,王强正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拍到他因惊恐扭曲的下巴。
人群从三个楼梯口涌来。
我扶着墙根后退,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镜面,潘灵的声音顺着脊柱钻进耳膜:
"见面礼还喜欢吗?"
医务室飘来消毒水味道时,我发现自己指甲盖里嵌着镜面碎片。
校医给我处理擦伤时说"怎么抖成这样",我才发现整条手臂都在痉挛。
张莉被抬上救护车时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