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落下时。

我听见了婴儿的啼哭。

血水漫过无影灯。

更骇人的是产妇的脸。

她紧闭的睫毛上凝着冰霜。

“滴滴……”

心电监护仪突然黑屏。

产妇的腹部裂开一道缝隙。

机械臂从她腹腔探出。

钳着枚芯片按进我掌心。

全息投影在血泊中亮起。

冷砚穿着染血的白大褂。

门外突然传来安保系统的电子音。

“检测到非法基因编辑，执行清除程序。”

我低头看向芯片。

上面跳动的倒计时还剩23小时47分。

正是我五年前流产那晚。

冷砚跪在雪地捡拾胚胎碎片的时刻。

芯片突然裂开！

冷砚的虚影从裂缝中浮现。

“你剖开的不是产妇，而是第220个你自己……”

顷刻间。

永生程序正在覆盖记忆。

冷砚的肋骨里藏着我的婚戒。

1

“患者大出血，准备O型RH阴性血！”

无影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躺在手术台上。

听着器械碰撞的冰冷声响。

麻药失效的瞬间。

我恍惚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冲进手术室。

那人戴着金丝眼镜。

白大褂上沾着血。

修长的手指死死按住我的动脉。

“林医生，你不能死！”

沙哑的嗓音裹着龙涎香钻进耳膜。

我疼得蜷缩起身体。

这个声音我致死都不会认错。

五年前抛弃孕妻的冷氏集团总裁冷砚！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他猛地掀开手术帘。

暴力的眸子撞上我锁骨间狰狞的疤痕。

那里纹着一串德文。

“Verlorener Mond【失落的月光】”。

正是他当年亲手刻下的婚誓。

“原来你躲在这里当产科医生？”

他指尖划过我腹部的妊娠纹。

突然发出冷笑。

“可惜，你永远藏不住这道疤……”

2

五年前的情人节。

我在别墅等来一纸离婚协议。

监控视频里。

冷砚搂着当红小花温妍在酒店缠绵。

那女人锁骨间闪耀的蓝钻项链。

分明是我跟冷砚结婚时定制的“月光之吻”。

当晚。

我攥着孕检单冲出别墅。

却在雪地里滑倒流产。

“孩子保不住了。”

医生摘下口罩叹口气。

“胚胎染色体异常，就算生下来也……”

我拔掉输液管。

将婚戒扔进ICU的医疗废品箱。

冷砚赶来时。

只看到保温箱里浑身插管的小生命。

他猩红着眼睛掐住我脖颈。

“为什么故意摔下楼梯？！”

3

“妈妈，顾叔叔说我的编程作业全优哦！”

手术室门缝漏进稚嫩的童声。

四岁的小月亮举着平板电脑。

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代码。

冷砚的瞳孔骤然紧缩。

孩子与他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下。

缀着两颗淡褐色的泪痣。

那是冷氏家族独有的遗传印记。

“不可能……”

他扯开孩子衣领。

后颈的月牙胎记刺得他踉跄后退。

五年前那个逝去的小生命的照片。

分明没有这个标记。

我撑着手术台起身。

将小月亮护在身后。

“冷总认错人了，这是顾教授的儿子。”

窗外惊雷炸响。

照亮他手中皱巴巴的基因报告。

最后一页盖着鲜红的印章。

“经检测，样本与冷砚DNA相似度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