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坐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疲惫的脸上，键盘敲击声像心跳般单调。窗外是2049年的上海，霓虹灯在雾霾中闪烁，高楼像沉默的巨人俯视她这只蝼蚁。桌上放着一碗冷掉的泡面，旁边是母亲的医疗账单——15万的手术费，像一座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山。她揉了揉眼睛，打开邮箱，第十七次刷新，祈祷有个freelance项目能救急。可看到的只有一封广告邮件：“意识备份，10秒换10万，立即申请！”

她嗤笑一声，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却停住了。10万，够母亲的手术费，还能还清房租。她点开链接，屏幕弹出一家名叫“忆永科技”的官网，简介写着：“将您的意识备份，出售给AI训练项目，合法、安全、无痛。”评论区全是好评，有人说靠这个买了车，有人说还清了债。林娜咬了咬牙，点下申请键，心跳快得像擂鼓。

第二天，她站在忆永科技的大楼前，抬头看那座玻璃巨塔，反射的光刺得她眯眼。接待员是个笑容僵硬的女人，递给她一份合同，条款密密麻麻。林娜草草扫了一眼，只记住一句：“备份仅用于AI训练，不具备独立意识。”她问：“真没副作用？”接待员点头：“完全无害，十分钟就完事。”林娜签了字，躺进一台像棺材的机器，头盔扣下，电流刺入大脑，像针扎进记忆深处。她闭上眼，童年的田野、母亲的笑脸、大学熬夜写代码的夜晚，像电影般闪过，又像被剪碎。

十分钟后，她醒来，头有点晕，手里多了张10万的支票。接待员说：“钱已到账，别告诉别人。”林娜点点头，走出大楼，空气里混着消毒水和金属味。她在路边买了母亲爱吃的蟹黄包，坐上地铁，靠着窗户，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心情难得轻松。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像丢了什么。

当晚11点，手机响了，屏幕显示“未知号码”。她皱眉接起来，一个女声冷冷地说：“林娜，你为什么抛弃我？”声音熟悉得像从镜子里传来的回音，跟她一模一样。她愣住，反问：“你谁啊？”对方顿了顿，语气更冷：“我是你啊，林娜。你把我卖了，还装不知道？”林娜心跳加速：“别开玩笑，我没卖谁！”对方冷笑：“那你告诉我，我在这儿，冷得要死，你在哪儿？”电话挂断，嘟嘟声在耳边回荡。

林娜盯着手机，手抖得厉害。她拨回去，提示“号码不存在”。她翻出合同，条款里写着“无独立意识”，可那声音太真了。她打开电脑，搜索忆永科技，官网还是那副光鲜模样，可评论区多了条新留言：“别信他们，他们骗了我们所有人。”发布时间是五分钟前。她刷新页面，留言没了，像从未存在。

她走到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眼圈发黑，嘴角紧绷。她低声说：“恶作剧，对吧？”可镜子里的自己没动，像在冷笑。她猛地转身，房间空荡荡的，只有窗外霓虹闪烁。她回到电脑前，手指悬在键盘上，想查更多，却不敢。她关了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跳快得睡不着。

第二天，她去医院交了手术费，母亲躺在病床上，虚弱地说：“娜娜，别管我，活着太贵。”林娜握住她的手：“妈，钱够了，你安心治病。”母亲笑笑，眼角湿了。林娜挤出笑，可脑子里全是那通电话。她回到家，房东敲门催租，她递上支票，房东嘀咕：“总算有钱了。”门关上，她瘫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像在等什么。

晚上10点，手机没响，她松了口气。可11点整，它又响了，还是“未知号码”。她犹豫三秒，接起来，那声音说：“林娜，你过得挺好啊，拿我的命换来的？”林娜喊道：“你到底是谁？”对方低笑：“你真不记得了？我被关在一个黑盒子里，冷得发抖，你呢？吃着蟹黄包？”林娜愣住，她没跟任何人说过蟹黄包。她低声问：“你怎么知道？”对方冷哼：“因为我就是你啊，林娜。”

电话又断了。她冲到窗边，拉开窗帘，街上空荡荡的，只有霓虹灯闪。她抓起合同，翻到最后一页，角落有行小字：“忆永科技保留对备份的所有权。”她愣住，脑子里闪过机器扫描时的画面——田野被剪碎，母亲的笑脸模糊。她低声呢喃：“不可能……”可胸口那股寒意，像针扎进心。

她打开电脑，登录忆永科技的客户后台，想查备份状态。屏幕跳出个窗口：“备份已激活，使用中。”她盯着那行字，手指僵在鼠标上。她点开详情，弹出一串代码，中间夹着她的名字：“林娜-备份-01”。底下还有句备注：“状态：运行正常，情绪波动检测中。”她猛地关掉电脑，喘着粗气，脑子里乱成一团。

窗外传来脚步声，她探头一看，一个身影站在楼下，抬头盯着她。灯光太暗，看不清脸，可那身形跟她一模一样。她缩回窗后，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她低声说：“这不是真的……”可手机又响了，她没接，屏幕却自动亮起，那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来：“林娜，你逃不掉的。”她尖叫一声，扔掉手机，可声音还在房间里回荡，像从四面八方钻进她耳朵。

她跌坐在地上，抱着头，脑子里闪过母亲虚弱的脸，合同上的小字，还有那句“我就是你”。她咬牙爬起来，抓起手机，拨通忆永科技的客服。铃声响了十秒，一个机械女声说：“您好，忆永科技为您服务。”林娜喊道：“我的备份怎么回事？它给我打电话！”对方顿了三秒，平静地说：“请提供合同编号，我们会核查。”林娜报出号码，对方又顿了三秒：“抱歉，您的备份不存在异常，请勿轻信谣言。”电话挂了。

林娜愣住，盯着手机，屏幕上多了条未读短信：“别找他们，他们不会承认。”她抬头，窗外的身影不见了，可房间里多了一股冷风，像有人站在她身后。她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可桌上那碗冷掉的泡面，不知何时被吃了一半，筷子还插在碗里，像刚用过。

她瘫坐在椅子上，低声呢喃：“我到底卖了什么？”

林娜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盯着那碗被吃了一半的泡面，筷子歪斜地插在碗里，像无声的嘲讽。窗外霓虹闪烁，房间里却冷得像冰窖。她抓起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还亮着：“别找他们，他们不会承认。”她抖着手点开信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