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花瓣，"比老张的秃头还有历史感。"陈小蕊突然举起手机，照片里是韩斌父亲年轻时在机床前的合影，背景里未拆封的润滑油桶上印着英文说明："注意：本产品不可食用。"
暴雨夜，母亲把存折塞进他书包夹层时，指尖残留着医院消毒水味。"你爸在物流园值夜班。"她说这话时，电视机正播放着鑫源机械破产的新闻，镜头扫过厂房外那排蓝花楹。存折余额3826.57元，最后一笔支出是三个月前的数学网课费，支付时间显示凌晨3:17。
当韩斌在汽修厂地沟里发现父亲时，这个曾经用雪茄点燃百万支票的男人，正蜷缩在别克车底。机油顺着皱纹流进嘴角，工具箱里躺着他的月考卷，年级89名的油渍下，藏着父亲用改锥刻的"鑫"字——正是机床铭牌上缺失的那个部首。
平安夜的空教室，周浩踹门而入时带进风雪。他怀里抱着冒热气的关东煮，塑料袋上印着"鑫源便利店"的褪色logo。"年级第一那丫头托我带的。"他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陈小蕊正用指尖画函数图像，韩斌突然发现那竟是父亲工厂的平面图，坐标系原点定在第三车间的熔炉位置。
第三章 逆光的刻度
林雨晴的红色水笔悬停在半空，笔尖在物理卷面上投下细长的阴影。窗外蓝花楹第七朵花坠落时，她的笔尖终于落下，在韩斌涂改十次的受力分析图上画出血色圆环。
"坐标系要建在重心。"她的指尖点在斜面摩擦系数处，指甲盖泛着珍珠贝母的光泽。重点班的阳光透过铸铁窗棂，在她马尾辫上镀了层金边，发丝间缠着根银色的机床切削丝——那是上周在报废仓库发现的。
周浩踹开教室后门时带进一阵穿堂风，篮球精准砸在韩斌课桌上。这个体育特长生校服拉链永远只拉一半，露出里面湖人队24号球衣。"瘸腿将军，"他屈指敲着韩斌的月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