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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污染是双向的!我们体内的远古孢子正在苏醒!"
潮湿的喘息声贴着耳廓爬进颅腔,我跌坐在妈祖庙的蟠龙柱下,眼睁睁看着苏晚的脖颈皮肤下鼓起一串游动的光斑。她的白大褂突然渗出深蓝色水渍,整个人像被无形丝线吊起般悬浮在血月之下。
"别碰我!"她突然尖叫着扯开衣领,锁骨处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珍珠质鳞片,"那些孢子...你父亲培育的珊瑚虫孢子...它们在我的视网膜里产卵......"
香炉轰然倾倒的刹那,苏晚的瞳孔扩张到非人的程度。她的尖叫声突然变成空灵的闽南语歌谣,发梢间涌出淡粉色的荧光水母触须。我看见她身后浮现出重影——穿明代襦裙的少女正在用朱砂笔往活人眼眶里镶嵌鲛人泪珠,而现代着装的女研究员正将注射器扎进自己太阳穴。
"七月十四潮满时,青石巷尾莫回头。"苏晚的双手不受控地在墙面抓挠,指甲翻卷出血肉模糊的沟壑,"那些孢子让我看见......看见万历年间林氏新娘的花轿沉在镇海碑旁,轿帘缝里伸出的根本不是新娘的手......"
供桌上的烛火陡然暴涨,将整间庙宇照得惨白。苏晚的面容突然碎裂成无数镜面,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的恐怖场景:被海葵寄生的孕妇在产下长满吸盘的婴儿、考古队员的骨骼里开出荧光海菊、我父亲的头颅镶嵌在珊瑚礁上持续发出摩尔斯电码......
"你听见螺号声了吗?"苏晚的喉管里钻出半透明的樽海鞘,她的声音变成重叠的男女混响,"那是千目之主在吹奏人类的脊椎骨,每声号响都会让现实剥落一层——"
血月突然被翻涌的触须遮蔽,整座妈祖庙开始分泌粘稠的生物膜。苏晚的右眼啪嗒一声掉进香灰里,滚动的眼球表面浮现出微型海底城的投影。在她彻底异化成半人半水母的生物前,我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