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教教三步上篮呗？你上次说的变向假动作，把三班那个190的中锋晃得跪地上了。"
陈小蕊的保温杯在震荡中倾倒，枸杞茶浸透英语笔记。这个总考年级前十的女生掏出pH试纸，蘸着茶渍在草稿本上画抛物线："茶水导电率提升0.8%，建议改用陶瓷杯。"她突然抽走韩斌的错题本，"第三题解法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重写。"
深夜的报废机床仓库里，铁锈味与油污气息在月光下发酵。周浩用AJ球鞋垫高投影仪，生锈的齿轮箱成了临时支架。陈小蕊在泛黄图纸背面默写《出师表》，钢笔尖刮起细小的金属碎屑。
"1998年产的JX-7型，"韩斌抚摸着机床铭牌，"传动比3:5。"他突然抓起粉笔，在生锈的控制台上演算："这道滑轮组大题的数据..."粉笔灰落在周浩的球鞋上，与机油的彩虹色反光交融。
陈小蕊举起手机，闪光灯照亮墙角的合影。照片里年轻的韩父站在崭新机床前，背后未拆封的润滑油桶印着英文警告："本产品不可食用。""难怪你物理突然开窍，"周浩嚼着口香糖吹出泡泡，"原来是祖传的手艺。"
暴雨夜的水洼倒映着便利店霓虹，韩斌在汽修厂地沟里发现父亲。这个曾用古巴雪茄点燃百万支票的男人，此刻蜷缩在别克车底。机油顺着皱纹流进嘴角，工具箱里躺着的月考卷上，"年级89名"的油渍下，藏着用改锥刻的"鑫"字——正是机床铭牌缺失的部首。
"小斌？"父亲的声音卡在气管里，手里的扭力扳手掉落在地沟积水中。韩斌看见他工作服内衬缝着鑫源的logo，金线在油污下倔强地闪烁。
第四章 淬火的黎明
平安夜的雪粒子敲打教室玻璃，陈小蕊在窗上画的函数图像正缓缓消融。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