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剂中的大脑标本。

"请各位抽取身份卡。"黑衣人变形的电子音在教室内回荡。

陈默看着九张金属课桌突然裂开暗格，升起的托盘里躺着十张泛黄的卡片，边缘沾着疑似脑组织的絮状物。

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突然尖叫："这上面有血！"

她抖着手举起卡片，暗褐色液体正从卡面浮凸的指纹图案里渗出。

陈默注意到她的美甲缺了一角，裂口处露出本甲上的黑色竖纹——长期美甲过度打磨导致的甲床损伤。

"这是你们的赎罪券编号。"黑衣人用枪管敲了敲黑板，血字规则下方浮现十组数字。

陈默的07号对应着"拾荒者"，而沈砚抽到的03号显示为"医生"。

戴金丝眼镜的西装男突然冲向铁门："我才不陪你们玩这种疯子的游戏！"

他的意大利皮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里泛着诡异的蓝色荧光。

沈砚眯起眼睛，发现那些积水正在地面组成奇怪的几何图形。

"违反规则者，处决。"

枪声响起时，陈默条件反射地扑向最近的掩体。

二十三年刑警生涯养成的肌肉记忆让他准确计算出子弹轨迹——本该命中西装男后心的9mm子弹，却在空中划出违背物理规律的弧线，打穿了教室东北角的日光灯管。

坠落的灯管碎片中，陈默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飞溅的玻璃渣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凝结成冰晶，而西装男逃跑时扬起的衣角还保持着布料飘动的褶皱，整个人却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画面。

"时间......停滞了？"女医生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白大褂胸前的工牌写着"市立医院 林雪"，此刻正被冷汗浸得字迹模糊。

黑衣人转动着陈默的配枪，枪口冒出的青烟在空中凝成数字"10"。

沈砚突然抓起粉笔，在课桌上飞速写下公式："Δt=3.28秒，空间曲率异常，这不是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

"看来我们的心理学家先生需要点警示。"黑衣人打了个响指，沈砚的左手小指突然呈90度弯折。

骨骼断裂的脆响让在场所有人都捂住嘴，陈默却注意到沈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种程度的疼痛耐受力，绝非常人所能及。

西装男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

他的皮肤像融化的蜡像般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金属齿轮。

当眼球从眼眶滚落时，陈默看清那其实是两颗微型摄像头，还在持续传输着红光信号。

"现在开始投票。"黑衣人的面具转向剩下的九人，"顺便提醒，刚才这位先生抽到的是05号卡，职业是......"

他故意拖长的尾音里，天花板的裂缝突然渗出鲜血，在空中凝成"律师"二字。

陈默的后背抵住冰凉的墙面。

尸体拼图墙上九个骷髅正用空洞的眼窝凝视众人，第十个空位下方积着一滩粘稠液体——那分明是尚未凝固的脑脊液。

凌晨1点47分·东南角储物柜

穿高中制服的少女缩在角落，校徽上的"明德女中"字样被血迹糊住大半。

她死死攥着13号身份卡，卡片上的"学生"二字正在逐渐褪色。

"小妹妹，要不要合作？"纹着花臂的壮汉蹲下身，他抽到的是09号"厨师"。

陈默嗅到他身上有股熟肉焦糊的味道，像是常年浸泡在厨房油烟里，但右手虎口处的老茧形状分明属于长期握枪之人。

少女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吐在身份卡上。

原本空白的背面浮现出地图残片，沈砚瞥见某个坐标点标注着"1983.7.12"——正是陈默追查的连环杀人案首个受害者遇害日期。

"我......我见过你。"少女指着陈默警服肩章上的编号，"三年前爸爸失踪那天，你在我们家门口抽过烟。"

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烫伤的飞鸟疤痕。

陈默瞳孔骤缩——这与他卧底时接触的人贩集团标记完全一致。

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头顶的通风管道口，倒垂的面具几乎贴上少女的鼻尖："友情提示，交换情报属于违规行为哦。"

他手中的枪管变形成手术刀，刀尖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焦痕。

陈默猛地将少女拽到身后。

他的手背溅到腐蚀液，皮肤却没有灼烧感，反而浮现出类似电路板的纹路。

这个细节被沈砚尽收眼底，心理学家撕下衬衫袖口缠绕骨折的小指，布料下的皮肤隐约透出条形码光泽。

"第一轮投票倒计时五分钟。"黑衣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陈默发现教室的六个墙面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尸体拼图墙上的骷髅牙齿开始打颤，发出摩尔斯电码般的敲击声。

凌晨1点52分·黑板前的生死博弈

香奈儿女人发疯似的抓挠黑板，指甲在血字规则上刮出刺耳声响："都是假的！你们都是我爸派来测试我的演员对不对？"

她腕间的百达翡丽突然迸裂，表盘里涌出成群的白蚁，瞬间啃食掉她半截小指。

"是非洲箭蚁。"沈砚用钢笔挑起一只挣扎的昆虫，"这种生物会在猎物体内注射令神经麻痹的毒液......"

他突然顿住，钢笔尖指向女人流血的断指处——那里没有渗血，反而露出微型电路板。

穿工装裤的胖子突然大笑："果然又是全息投影！"

他伸手去抓空中漂浮的血字，却穿透了沈砚的衣袖。

当他的手掌从心理学家胸口抽出时，指尖沾着真实的血迹。

"空间折叠。"沈砚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我们同时处于真实与虚拟的叠加态。"

他在黑板上画出的克莱因瓶结构图，恰好与天花板的裂缝走向完全吻合。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