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二十三个餐桌旁坐满正在腐烂的食客，主位上赫然是戴着哭笑面具的黑衣人，正在用刀叉切割自己的金属手掌。
工装裤胖子的尸体从他们头顶飘过。
他的工装口袋自动翻开，掉出成堆的筹码，每个都印着不同死者的脸。
沈砚突然蹬腿游向餐厅，骨折的手指在玻璃上叩击出摩尔斯电码：【别相信视觉】
陈默的耳膜突然刺痛，听到1983年的新闻广播声："今日破获特大贩毒案，缴获证物中包括......"
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大团缠绕着头发的海藻，里面裹着半张警校毕业照——本该是沈砚的位置，现在是个满脸烧伤疤痕的男人。
"陈警官，好玩吗？"黑衣人出现在穹顶另一侧，机械手指间捏着陈默的警徽。
当他把警徽按进胸口时，金属与血肉融合的滋滋声让沈砚瞳孔紧缩——那正是他论文里描述的"义体排斥反应晚期症状"。
凌晨3点41分·船底货舱
林雪医生的尖叫从下层传来。
陈默撞开锈死的舱门时，看到二十具玻璃棺材整齐排列，每具都浸泡着与幸存者容貌相同的尸体。
沈砚的棺材里飘着件染血的白大褂，左胸口袋别着支金色钢笔——笔帽刻着"致吾儿沈砚，七岁生日快乐"。
"这不可能......"向来冷静的心理学家首次露出动摇神色。
他隔着玻璃触碰那件早已被福尔马林泡发的大褂，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突然渗出鲜血。
陈默注意到每个棺材的铭牌都标注着死亡日期，而沈砚的日期是1983年7月12日——比他实际出生日期早十五年。
香奈儿女人突然发疯似的扒住自己的棺材："这具尸体戴着我的婚戒！"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尸体的无名指，钻石切面折射出的光芒在黑板上组成二维码。
陈默用警徽扫描后，手机自动弹出加密邮件——正是他三年前收到的匿名信原件。
沈砚的咳嗽声变得嘶哑。
他扯开高领毛衣，脖颈处的辐射斑已经蔓延到下颌："我们可能都是记忆移植体，就像套娃的每一层......"
他的话被突然启动的螺旋桨打断，货舱地板裂开巨缝，成吨的尸块倾泻而下。
在腐烂的肢体雨中，陈默看到某个尸体的警服编号与自己完全相同。
黑衣人从尸堆里缓缓升起，手中握着把钥匙，钥匙齿纹与陈默手背的电路纹路完全吻合："想要真相，就打开你的棺材。"他的机械眼转向沈砚，"或者继续当乖孩子，就像你父亲期望的那样。"
陈默的配枪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向沈砚。
扳机自动扣下的瞬间，沈砚扑向那具写着1983年的棺材。
子弹打穿玻璃的脆响中，陈默听到二十三种不同年龄的自己在惨叫——从警校新生到两鬓斑白的老刑警。
海水突然退去。
众人浑身干燥地回到教室，尸体拼图墙上的头骨变成二十三个。黑板的血字规则更新了一条：
【规则五】每具尸体都是未来的你
沈砚的白毛衣领口沾着棺材里的防腐剂，他在课桌刻下新公式："时间流速1:720，我们每局游戏实际度过三十天。"
当他写下最后一个希腊字母时，陈默发现教室的四面墙正在渗出脑组织液。
"第二轮投票开始。"黑衣人复原的面具下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这次要选出两位处决者哦。"他手中的钥匙突然变形成注射器，里面摇晃的液体泛着熟悉的珍珠光泽。
穿工装裤的胖子突然复活，举着锈蚀的消防斧大喊："先杀那个警察！他的枪能破坏规则！"
陈默翻身滚过课桌时，摸到桌肚里冰冷的金属盒——盒内装着三年前连环杀人案所有受害者的牙齿，还有张泛黄的婴儿足印照片，足跟处的胎记与他腰间金属牌上的编号形状一致。
沈砚突然用钢笔刺穿自己的手掌。
喷溅的血液在空中凝成DNA双螺旋模型，某个基因片段正与黑衣人手中的液体产生共振。
当整个教室开始量子化闪烁时，陈默终于看清黑衣人后颈的皮肤——那里纹着与他警徽相同的编号，却被刀疤刻意划去了一半。
"你不是想要真相吗？"黑衣人的电子音突然变成沈砚的声线，他撕开胸口的皮肤，露出里面跳动的机械心脏，"看看你亲手制造的怪物......"
船体的汽笛声掩盖了枪响。
当陈默的子弹穿透机械心脏时，舷窗外浮现出巨大的电子钟，倒计时显示【71:59:59】。
沈砚擦去溅到唇边的机油，在黑板写下新的公式："这不是倒计时，是正计时——我们被唤醒的时间。"
教室门突然被撞开。
众人转头望去，穿红高跟鞋的女人倚在门口，脚踝的月牙疤正在渗血。
她手中握着的，赫然是陈默档案袋里失踪的DNA报告。
4.
凌晨4点12分·医疗室镜廊
沈砚的血液在镜面上蜿蜒成树状图，每道分支都指向陈默警服上的编号。
红高跟鞋女人将DNA报告按在玻璃上，泛黄的纸张突然变得透明，显露出胚胎期的超声影像——两个相连的胎心，其中一个心脏位置纹着07号金属牌的图案。
"双生子悖论。"女人转动脚踝，月牙疤渗出的血珠悬浮成DNA链，"一个在1983年停止发育，另一个却......"
她的声音被突然爆裂的镜面割碎，无数碎片映出陈默不同年龄段的模样，最老的那张脸戴着哭笑面具。
陈默的手枪对准女人眉心，扳机却像焊死般纹丝不动。
他闻到女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