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绞碎的帝豪会所消费单。

　　"这就是贵司的报销凭证？"金鼎事务所的审计师皮鞋碾过纸浆，镭射防伪标在他鞋底断成两截。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堵住财务部大门，领头的正用裁纸刀挑开碎纸机卡住的残片。

　　李娜补了口红回来，新涂的樱桃色在监控下泛着冷光。

　　她故意将审计报告第三页折角，那页用荧光笔标着何宇的工号。

　　"何专员上个月经手了二十三笔会务费。"她尾音带着哭腔，"我劝过他别总去那种地方......"

　　林瑶突然踹翻转椅。

　　珍珠胸针在混乱中滚进碎纸机，和泡发的纸浆混作一团。

　　小千金蹬掉高跟鞋就要往通风管道里钻，被孙悦死死抱住腰肢。

　　审计师的裁纸刀已经触到碎纸机齿轮。

　　何宇眼前的灰雾愈发浓重，耳鸣声中隐约听见王伯的古龙水味道——檀香混着雪松的气息正穿透复印机的油墨味。

　　"劳驾。"

　　黑色公文包轻轻压在碎纸机上，十二道黄铜搭扣同时弹开。

　　王伯的牛津鞋底沾着新鲜苔藓，西装翻领别着枚暗金色徽章，花纹像盘踞的龙尾。

　　审计负责人突然松了裁纸刀。

　　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盯着徽章喉结滚动："您是？"

　　碎纸机忽然震颤着吐出半张完整发票，帝豪会所的烫金字在咖啡渍上重新浮现。

　　王伯从公文包取出天鹅绒布袋，倒出三颗带着青苔的雨花石压在文件上。

　　"我家少爷玩弹珠赢的筹码。"他擦拭徽章的动作很慢，"要看看公证处的录像吗？"审计师的裁纸刀当啷落地。

　　王伯用绒布裹住碎纸机吐出的发票，三颗雨花石在桌面摆成三角。

　　李娜的樱桃色口红印在审计报告扉页，被咖啡渍晕成血痂模样。

　　"弹珠房监控记录了三十二位见证人。"王伯抽出公证函时带落片青苔，"需要我现在致电陈会长确认吗？"

　　领头的审计师后退半步。

　　金丝眼镜撞上孙悦刚修好的打印机，墨盒喷出的黑点溅满他手里的裁纸刀。

　　李娜指甲掐进掌心："王伯您可能不知道......"

　　"李小姐上周四去过帝豪会所。"王伯突然转向碎纸机，指尖拈起半片珍珠母贝，"监控拍到您往碎纸机倒了两斤纸屑。"

　　林瑶突然从孙悦怀里挣出来，赤脚踩住审计师掉落的裁纸刀。

　　小千金拽着通风管道垂落的领带："要我放三十楼冷风进来吹干纸浆吗？"

　　打印机突然吐出完整报销单。

　　何宇的工号在防伪标下闪着金光，墨香混着王伯袖口的雪松味，冲散了李娜身上的香水味。

　　"告辞。"审计师扯松领带落荒而逃。

　　李娜的高跟鞋在地面剐出尖啸。

　　她撞翻咖啡架想夺门而出，却被孙悦伸脚绊倒。

　　散落的珍珠胸针滚到王伯脚边，沾着通风管道的铁锈。

　　"少爷。"王伯突然九十度鞠躬，黑色公文包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