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他昨日割下的半截手指。

"冰蚕蛊每月发作一次，"他将蛊虫按进裴昭腕脉，"十年后噬尽心脉，大罗金仙也难救。"

裴昭感觉有寒气顺着血脉游走，却在剧痛袭来的瞬间被拥入冰冷怀抱。谢无涯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今夜开始，我教你如何活着。"

子夜时分，裴昭在剧痛中惊醒。月光透过窗纸映在谢无涯脸上，他正将掌心贴在少女心口，霜白睫毛挂着冰晶。裴昭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细小符文，那些符文钻进男人腕间伤口，竟让翻卷的血肉缓缓愈合。

"寒玉功第九重..."谢无涯突然咳出冰碴，唇角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裴昭想伸手替他擦拭，却发现指尖结满冰霜。在她彻底陷入黑暗前，恍惚听见谢无涯的低语随风散入夜色："记住，你欠我十年。"

第二章 寒潭劫

冰蚕蛊发作到第七个月，裴昭终于看清谢无涯腕间的秘密。

月光漫过寒玉床，她盯着男人腕骨上咬痕状的淤青——这是昨夜蛊毒发作时，她痛极咬出的伤口。此刻谢无涯正握着她的手教剑诀，霜白长发垂落在她肩头，发间冰晶随呼吸簌簌落在颈窝。

"剑锋偏三寸。"冰凉手指突然覆上她手背，裴昭整个人被圈在玄色大氅里。苍山雪剑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她看见自己耳尖在剑身上泛着可疑的绯红。

谢无涯的呼吸比剑锋更冷："再走神，就去雪地里练三个时辰。"

裴昭突然旋身挣开桎梏，银铃在腕间撞出清响："师父昨夜为何要替我承痛？"她指向寒玉床上的血迹，那些凝结成冰的血珠里裹着细碎蓝光——分明是寒玉功反噬的征兆。

剑鞘重重磕在石壁上。谢无涯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在冰柱上，半块太极图裂痕又深几分："你以为我在怜惜你？"

寒意突然暴涨，裴昭踉跄着扶住冰壁。她看着谢无涯徒手捏碎三丈外的冰锥，飞溅的冰碴却在触及她裙摆时化作温水。这招"春风化雨"她见师父使过千百遍，却第一次发现那些冰刃避开的轨迹，恰好能将她护在方寸之地。

子夜蛊毒发作时，裴昭故意咬破舌尖。血腥气漫开的瞬间，谢无涯果然破门而入。她假意昏迷，感受着冰凉手掌贴上后心，却惊觉这次渡来的内力滚烫如沸水。

"师父在发抖？"裴昭突然翻身抓住他手腕。月光照亮谢无涯苍白的唇，一缕蓝血正顺着下颌滴落，在冰面上灼出青烟。

谢无涯甩开她的力道大得惊人。裴昭撞在冰架上，看着玉瓶里养的冰蚕疯狂扭动，突然想起这些蛊虫每月都要饮师父的血。那些她喝过的药，咽下的冰晶，原都是这人剜心剖肝的证明。

晨雾漫过竹林时，裴昭找到了蜷在寒潭里的谢无涯。男人大半个身子浸在冰水中，白发与雾气融成一片，唯有腰间玉佩泛着血光。她看着潭面倒影里交缠的身影，突然惊觉这半年自己竟长高到能碰到他下巴。

"再往前半步，剑气会撕碎你。"谢无涯闭着眼，手中苍山雪剑正在嗡鸣。裴昭却径直踏入剑气范围，任由衣袖被割成碎片。

冰水浸透绢鞋时，她终于看清谢无涯心口蔓延的蓝纹——那是寒玉功反噬的脉络。昨夜为她镇毒，竟让这天下第一的剑客显出了破绽。

"为什么骗我？"裴昭将暖炉按在他心口，看着霜雪在炉面凝成水珠，冰潭泛起细碎涟漪，谢无涯心口的蓝纹突然暴涨。裴昭指尖刚触及那片冰冷肌肤，整个人就被罡气掀翻在潭边。苍山雪剑钉入她发间三寸，剑穗上的冰晶簌簌落进衣领。

"看清楚。"谢无涯从寒潭起身，水珠顺着肌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