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啸，两人命脉相连的蓝纹同时亮起。悬剑阁刺客的刀锋在触及她后背的瞬间，竟被谢无涯心口爆出的冰莲绞成齑粉。

　　"收阵！"黑衣人首领急退三步，"他们命脉相连，杀谢无涯必遭反噬！"

　　裴昭在漫天冰晶中笑出声。她指尖抚过谢无涯颈间暴突的蓝纹，任由寒气将青丝染成霜色："原来师父与我，早就是同生共死的关系？"银铃缠上他腰间玉佩，残缺的太极图突然迸发青光。

　　谢无涯挥袖震碎最后三名刺客，转身时白发已染蓝大半。他徒手剖开心口冰莲，将花蕊塞进裴昭口中："吞下去，能暂封情蛊三日。"裴昭在冰莲入喉的瞬间昏死过去。梦境里尽是谢无涯与悬剑阁圣女的吉服交拜，红烛淌下的却是蓝血。惊醒时她正枕在谢无涯膝头，男人以指为梳理顺她打结的长发，霜睫上结着未化的冰碴。

　　"婚书是假的。"谢无涯突然开口，掌心化出冰镜，"悬剑阁要的是《河洛剑谱》下半卷。"镜中映出裴昭父亲临死场景，老侯爷将染血的剑谱塞进冰玉匣，匣面赫然刻着与玉佩相同的太极图。

　　裴昭抓住他正在渗血的手腕："所以师父这些年..."

　　"每月取冰髓是为你续命，与悬剑阁周旋是为护剑谱。"谢无涯捏碎冰镜，锋利的碎片却避开她指尖，"待你二十岁生辰，剑谱与性命都要物归原主。"

　　裴昭突然咬破他手腕，在谢无涯吃痛的瞬间夺过苍山雪剑。剑气扫落梁上十二盏冰灯，照亮墙壁密密麻麻的刻痕——每道划痕旁都标着日期，正是她每月蛊毒发作的时辰。

　　"那这些呢？"她剑指最新一道深痕，"昨夜师父在我昏迷时，又去天山取了冰髓是不是？"剑气震碎冰柜，上百个冰髓玉瓶滚落出来，每个瓶身都沾着蓝血。

　　谢无涯徒手握住剑锋。蓝血顺着剑身流进裴昭虎口，竟让情蛊发出愉悦的嗡鸣："你当这些温柔？"他突然发力将她扯到胸前，霜发缠住两人脖颈，"不过是养蛊人的职责。"

　　第三章 青云劫

　　青云山的夏蝉叫得撕心裂肺。裴昭蹲在溪石上浣剑，看着水中倒影里谢无涯苍白的脸。自那夜情蛊反噬后，师父的白发已染蓝七分，连剑气都带着病态的幽光。

　　"苍山雪该饮血了。"谢无涯突然屈指弹剑，惊起林间寒鸦。裴昭腕间银铃轻颤，这是悬剑阁追兵将至的警示——三年来他们东躲西藏，却始终逃不过每月十五的围杀。

　　金铁交鸣声从山道传来时，裴昭嗅到不同寻常的血腥气。十二匹墨玉麒麟马拉着的鎏金车驾倾覆在崖边，车帘上绣着的龙纹竟被血污浸透。谢无涯按住她拔剑的手："皇族的事，碰不得。"

　　惨叫声骤然凄厉。裴昭看见锦衣公子被匪徒按在滚烫的车辕上，琉璃冠碎成三截，那张与谢无涯截然不同的明媚面容沾了血，眼里却烧着野火："要杀便杀！小爷皱下眉头就不姓萧！"

　　"是萧氏皇族。"谢无涯指尖凝出冰刃，"大楚三皇子萧景珩。"

　　裴昭的剑比思绪更快。银铃震碎匪徒耳膜的刹那，苍山雪剑已钉入匪首眉心。她凌空接住坠落的萧景珩时，嗅到少年衣襟里沉水香混着血腥的味道——与谢无涯身上终年不散的冰霜气截然不同。

　　"姑娘好俊的身手！"萧景珩就着裴昭的臂弯站稳，染血的手指拂过她腕间银铃，"这铃铛声比姑苏城的琵琶还好听。"他笑时露出虎牙，全然不顾颈间伤口还在渗血。

　　谢无涯的剑气突然暴涨。残余匪徒在冰刃中化作血雾，却有一支冷箭直奔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