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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只是追上去问:“请问是林之恒,林御史家吗?”
那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姑娘有些面生,”
他弯腰替我捡起了白菜,
“放眼京城,姓林的御史也就那一家了。”
我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那府中女眷呢?”
那人微微眯眼:“女眷?姑娘,莫不是有相熟的人也在里面?”
我的心跳的愈演愈烈。
“我曾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
汉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原来如此,那你且节哀罢。”
我浑身震颤,脑子里全是大夫人的音容笑貌。
大夫人面冷心热,这些年来,若不是她庇佑,我在府中哪里能攒的下银钱呢?
“我到京城的时候,就见林府挂了丧,这男丁都要被满门抄斩了,这些妇人,又如何能活得下来呢?”
汉子自言自语,他只单单可惜这些无辜的生命。
“听说要斩林三公子头时,这大夫人气急攻心,也去了。”
“对了,那林三在外面侥幸逃脱,但又被抓了回来,我走的时候听说要问斩了。”
“这一朝破天富贵啊,也得命格稳得住啊!”
“现在死了,怕是连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了。”
三公子……死了?
我也在心里问自己。
谁又会给他收尸呢?
就连大夫人也死了。
他们母子一向不睦。
外人眼里更是,娘不爱子,子不爱娘。
可最后大夫人却因他要而气急攻心。
想是这份感情,是他们痛苦却无法割舍的,
夫人对我有恩,她若在世,必不想看到三公子的不体面。
所以我没有丝毫犹豫,连夜赶马回到京城。
无论如何,我要替他收尸。
闹市里。
我牵着马,格格不入地站在那里,着实有些痴傻。
只因这一切对我来说很熟悉,却更陌生。
当我找到曾熟悉的掌柜,想问她乱葬岗的位置。
她认出我之后,脸色却立马变了,挥手说我晦气。
可三公子虽脾气硬,人风流,但他却是个好人。
这些人都曾受过他的照拂,可如今看来,也抵不过世态炎凉四字。
我正准备开口和她争辩,
忽的,我眼前闪过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瞬,等我再回头,那身影已经往郊外去了。
他走的有些跛脚,似乎是因沉重的枷锁留下的惯性。
三公子。
原来他没死。
我也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劫后余生的欣喜。
我朝他挥了挥手,可他眼神晦暗,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也没注意到我跟在他身后。
我想,或许是这段时日,我把自己喂胖了些,他没认出我,实属正常。
毕竟他以前也老把我认成冬春。
天还没黑,他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我跟着他来到了一处芦苇荡。
他缓缓拨开浮着的芦苇,拖着沉重的步履,蹒跚前进。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幽绿的水潭。
就在我怔神之际,三公子已经走进了水中。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时,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叫他的名字。
“三公子!”
“不要!”
我却被他一把拉进水。
呛了几口水后,我才浮出水面。
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绝望,麻木。
这样的三公子,的确就像是被勾了魂。
我开始有了一丝不属于我的感情。
愤怒。
就像是被他母亲附体了一般,看着这张了无生气的脸。
我最讨厌别人轻贱自己的性命。
尤其是三公子,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我会这般生气。
他那样的人,本不应该这样的。
所以我扇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在空荡的环境下,格外地响。
我没掌控好力道,把手打得通红。
可我心中却很不畅快,那些不甘汹涌而出:
“林瑄,你就是个懦夫!”
潭水清寒,我冻得嘴直打哆嗦。
“死是最容易的,可你的命是夫人拼了命保下来的。”
我试图用夫人唤醒他的意识,可他不但充耳不闻,还一头往水里扎。
一个天之骄子,就这么想寻死?
我觉得可笑,抓住他瘦削的肩膀,强硬地将他从水中脱出来。
啪的就是两个耳光。
不过这次扇的却是我自己。
“林府已经没了,而你的命是夫人以命换来的。”
“你配死吗?”
他的目光一顿,嘲弄地看向我:
“如果我真姓林,就能和他们一起死了。”
我瞪大了眼,看着他又往水里钻。
他真是个犟头。
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事发之后,夫人寻人找了他真正的父亲。
可那时,她的心疾发作,没撑过一晚,就走了。
我只好抓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往下沉。
此时我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纵然心累又如何,他可是林夫人唯一的儿子。
我救不了林夫人,可他,我一定要救下。
这时,他突然搂住了我,故意贴近我耳边。
温热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