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猜测那应该是膨胀的热气的味道,夹杂着汽油味。容易让人想到炎炎烈日下的马路和汽车。”他说完后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个魔鬼生前死于色欲。”“但据我猜测,魔鬼也没有感觉吧。”我说。“是的哩。”他话说得很俏皮,但无论如何变化,好像只随着我的心境变得更加富有魅力。“所以他一个劲儿地跳进地狱里那迸溅着火花的岩浆中洗澡,但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一个劲儿地爬出来,跳进去。”他说话说得很淡,像他手中的玻璃杯晃动的幅度,他的目光注视着玻璃杯里琥珀色的酒,琥珀色也映入了他的眼里。“何苦呢,为何不一直待在岩浆里?”我问。“小姐,您以为他迷恋的是岩浆本身吗?”他抬起头,望向我的眼波微转,仿若带着一层湿意,但旋即又凝成了一抹冰霜。“他所迷恋的是跳入岩浆时瞬间的快感,一种虚无的快感,不曾存在也永远不能被填满。”就像西西弗斯,我心想,不觉垂下了头。“也许吧,像,却又不像。”他的声音将我从遥远的思绪中拽回,我惊愕地抬起头,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瞬间闪过的真实的真诚,或许只是我的错觉。玻璃杯在他手中晃动,里面的酒丝毫未减。第二节:“看来我们的话题是越偏越远了呢。”他笑笑,似乎为了将话题拉回开头,连神情也恢复了最初那种极致的礼貌和诚恳,像是艳丽的玫瑰花茎上的刺,尖利的绿色上晕染了令人心醉的玫红色。“小姐,能否请您说一件关于您自己的事情?”“什么样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他爽朗地笑起来,直到最后一抹笑收敛在他的唇角,“或许,一件令您感到恐惧的事?”我明白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会儿。“我曾经嫉妒过一个人。”我垂下眼,顿了顿,“在学习成绩方面。那时候我还年轻,在上高中。当时无论是家庭方面、学校方面、社会方面、人际方面,都把成绩提到了一个极端重要的位置上。而我恰好是其中的佼佼者,我愿意被这种趋势裹挟,愿意顺应这种裹挟,我从中获得亲情,获得友情,获得荣誉,获得夸赞,获得羡慕,甚至获得嫉妒,并以此为乐,渐渐地也以此为意义。”我把不知不觉中拧紧的手松开,往沙发后面坐坐,让沙发靠背承担一部分我的重量。然后继续说:“直到,班上出现了另一个人。说来也真不可思议,仿佛他的存在便是要故意夺走我的一切似的,一直堵在我的前面,还装出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我把头低得更深了,仿佛要以此来压住自己那愈渐尖锐的语气。“到了什么程度呢?”他饶有兴致地问道。我稍稍挺起了背部,用低低的语气说:“他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每次晨读、午读或者晚读,上课做笔记或是整理错题时,都会用到。当时老师要求我们把书箱放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有一次我看见他把午读后的笔记本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