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鸡鸣，冷汗已经浸透了三层床单。

晨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玻璃窗渗进来时，我发现自己蜷缩在衣柜里。手机显示凌晨三点收到七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彩信，全是不同角度的房间照片——每张照片的镜子里都有个模糊的红衣人影。

晨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玻璃窗渗进来时，我发现自己蜷缩在衣柜里。手机显示凌晨三点收到七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彩信，全是不同角度的房间照片——每张照片的镜子里都有个模糊的红衣人影。

「叮咚——」

门铃声惊得我撞到柜顶的隔板，粉尘簌簌落进领口。透过猫眼往外看，管理员正端着青花瓷盘站在晨雾里，盘子里堆着裹满糖霜的米糕，可那些本该雪白的糕点表面，却浮着蛛网状的暗红血丝。

「新人福利。」他把盘子塞进我怀里时，铜铃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记得每天给601送猫粮，那只黑猫...」话音戛然而止，老人突然死死盯着我的左肩，布满老年斑的手掌凌空抓握两下，转身时中山装后襟渗出巴掌大的水渍。

瓷盘底部的剪纸突然飘落，是张倒贴的福字。我弯腰去捡时，发现门槛缝隙里卡着半片断裂的指甲，边缘还沾着暗红蔻丹。

浴室传来滴水声。昨夜分明关紧的水龙头此刻大开着，锈黄的水流在洗手池里打着旋儿。镜面报纸不知被谁撕开一角，雾气蒸腾的玻璃上正缓缓浮现字迹：

「快逃」

水柱突然变成粘稠的黑色絮状物，像无数头发纠缠着涌出排水口。我踉跄着后退撞上浴帘，塑料环相互碰撞的声响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脚踝。低头时只来得及看见半截青灰色的手臂缩回下水道，带起的腐臭味熏得人头晕目眩。

「林小姐？」温润的男声伴随着三声规律的叩门，「需要帮忙通下水道吗？」

顾怀谨站在门外，唐装立领间缠着条银链，坠子是个布满铜绿的铃铛。他递来装着朱砂的锦囊时，翡翠扳指闪过幽光：「子时过后，记得在玄关洒这个。」

我注意到他始终站在离门槛半尺的位置，仿佛有无形的屏障阻隔。

「402的...」我刚开口就被他摇头制止。

「农历七月最忌谈论亡者。」他指尖掠过门框上干涸的红痕，那些口红写的符咒突然开始渗血，「这层涂料是用黑狗血混着香灰调的，倒是能撑三天。」

正午的阳光突然暗了一瞬。走廊尽头传来沙哑的猫叫，601室的门缝下缓缓溢出黑色毛发。顾怀谨脸色骤变，突然将我推进屋内反手关门。几乎同时，整层楼的声控灯齐齐炸裂，玻璃碎片雨点般砸在门板上。

「屏息！」他压低嗓音将我按在墙角，冰凉的手指抵住我颤抖的嘴唇。

阴冷的气流顺着门缝涌入，裹挟着腐烂花瓣的甜腻。拖曳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前，伴随着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我的后背紧贴着顾怀谨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陡然加快的心跳。

「别抬头。」热气拂过耳垂，他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视线所及处，门缝下缓缓漫进暗红液体。那些粘稠的液体在晨曦中泛起珍珠母的光泽，逐渐凝结成牡丹花的形状。直到走廊重归死寂，顾怀谨才松开钳制我的手，额角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这是...」

「冥婚轿辇的漆绘。」他掏出手帕擦拭门框血迹，丝绸瞬间碳化成灰，「二十年前的七月十五，402室的新娘用凤仙花汁染红了整条走廊。」

窗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推开结满蛛网的铁窗，楼下的槐树枝桠间卡着个摔变形的鸟笼。管理员正佝偻着背往树根处倾倒香灰，浑浊的眼珠突然上翻与我对视，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

「当心倒影。」顾怀谨突然扳过我的肩膀，梳妆镜中映出的窗景里，那只鸟笼分明挂着具焦黑的尸体。

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中介发来新的消息：「重要提醒！立即检查衣柜夹层！」我握着螺丝刀的手不住发抖，当撬开背板暗格时，霉味裹着张泛黄的结婚照扑面而来。

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