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鸨母锁在钟楼杂物间,透过气窗看见穿藏青长衫的男子站在江边,怀表链子垂入水中,与她的玉佩在月光下遥相辉映。
"潘大人可知,这钟楼下镇着百年前镇海侯的怨灵?"玉良挣脱对方掌控,后退两步倚在斑驳的砖墙上,"每年七月半,江水都会漫过第三层台阶..."
潘赞化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女子身后浮现出半透明的身影——那是百年前被沉江的画舫,桅杆上"张"字旗猎猎作响,船头女子穿着水红绣裙,正踮脚擦拭铜钟。怀表指针突然逆向转动,表盖内侧"永结同心"的刻痕渗出暗金色血珠。
"玉良!"鸨母的尖叫声刺破耳膜,潘赞化猛然回神。他看见女子左肩那道新月形胎记,与怀表中泛黄的照片完美重叠——那是十年前他在上海滩赈灾时,从死人堆里救出的雏妓,照片背后歪歪扭扭写着"小玉"二字。
江风突然裹挟着腥甜扑面而来,玉良的瞳孔在阳光下变成妖异的琥珀色。她听见百年后的钟声在耳畔轰鸣,看见海关监督潘赞化化作流光消散在钟楼阴影里,只余下怀表坠入江中,表盖内侧"永结同心"的刻痕在波光中忽明忽暗。
(1913年春,芜湖海关监督公署)
潘赞化站在二楼书房窗前,手中握着刚收到的密电。窗外梧桐树影婆娑,投在青砖地面上的阴影宛如利剑,他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里的勃朗宁手枪。楼下传来张玉良弹《平沙落雁》的古琴声,清越的曲调与码头传来的汽笛声交织成奇特的和弦。
"叮——"
怀表突然发出清脆的报时声,潘赞化浑身一震。这是他特意为张玉良订制的十二时辰怀表,表盖上镶嵌着和田玉雕成的并蒂莲,莲花芯里藏着微型胶卷。此刻本该指向辰时的指针,却在跳动两格后诡异地卡住。
楼下的琴声戛然而止。
潘赞化快步走向楼梯时,瞥见地毯边缘沾着靛蓝色颜料渍——那是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