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上的铜铃在深夜十一点响起第三声时，宋知夏正踮着脚尖擦拭最上层的咖啡杯。她转身时差点撞上立在吧台前的高挑身影，帆布鞋在地面蹭出短促的摩擦声。

"冰美式，谢谢。"

声音像是浸过清泉的松枝，尾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宋知夏抬头时正对上他搭在台面上的手，冷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沿着修长指节蜿蜒，虎口处贴着的创可贴被撕开一角。

"练习生？"她将咖啡杯推进机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操作台，"这个时间还喝冰咖啡，当心被经纪人骂哦。"

严浩翔闻言轻笑，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弯成月牙："你怎么知道我是练习生？"

"这条街往东三个路口就是时代峰峻。"宋知夏把冰杯推过去时，指尖掠过他微凉的腕骨，"而且..."她指了指他卫衣上被勾出丝线的破洞，"会穿限量版卫衣去舞蹈室的人，全重庆找不出第二个。"

秋雨在落地窗上织出细密的网，严浩翔倚在吧台边慢吞吞啜着咖啡。他的刘海被雨水洇湿几缕，随着低头的动作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宋知夏擦拭着咖啡机金属表面，余光瞥见他卫衣兜里露出一角的歌词本，墨迹在再生纸上晕开团团云雾。

第二周他再来时带着初秋的桂花香，卡其色风衣下摆沾着练习室地板的蜡油味。"要不要试试新品？"宋知夏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罐，干桂花在暖黄灯光里簌簌飘落，"桂花拿铁，我调的配方。"

那个深秋的夜晚就这样被浸泡在甜蜜的香气里。严浩翔的歌词本摊开在实木桌面，钢笔尖沙沙划过纸页。宋知夏趴在对面用奶泡画小熊耳朵，听他哼新写的旋律："这里的转调是不是太突兀？"

"像突然落进云朵里。"她蘸着咖啡渍在餐巾纸上画五线谱，"要是加段钢琴间奏..."话音未落，严浩翔已经掏出手机录下她哼的旋律。他们的影子在暖光灯下交叠成双人舞的姿势，直到晨光染白玻璃窗上的水雾。

变故发生在初雪那夜。宋知夏端着咖啡转身时撞上突然站起的严浩翔，冰美式泼在他限量版卫衣上，褐色水痕在胸前洇出尴尬的形状。她慌忙去扯纸巾，却在抬头瞬间愣在原地——严浩翔的口罩不知何时滑落，舞台妆还残留在眼尾，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星光。

"你..."宋知夏的指尖悬在半空，"是严浩翔？"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举着相机的女孩们尖叫着涌进来。严浩翔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薄荷香混着咖啡苦涩扑面而来。宋知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之后两周严浩翔再没出现。宋知夏照常擦拭着他常坐的第三张桌子，在奶泡上画小熊渐渐成了肌肉记忆。直到跨年夜那晚，她收到匿名订单：二十杯热拿铁送到时代少年团演唱会后台。

最特别的那个纸杯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熊，杯底压着张烫金门票。宋知夏摸着座位号"7排7座"的凸起印花，突然听见舞台中央传来熟悉的声音："这首歌，写给深夜的桂花香。"

散场时春雨正绵，宋知夏在员工通道撞见倚墙而立的严浩翔。他演出服都没换，镶满水钻的外套在路灯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