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临行前母亲塞来的锦囊 —— 里面装着半块银镯，说是未婚妻林家小姐的信物。
"赵大人，前面就是淮阴驿。" 老驿丞哈着白气迎上来，身后朱漆剥落的门楣上，"淮阴古驿" 四个金字在暮色中泛着幽光。赵启轩解下腰间铜牌递过去，忽闻院内传来婉转琴音，正是《梅花三弄》的曲调。
穿过垂花门时，他的青布靴踩断了一截枯枝。雪地里零星散落着红梅，花瓣上凝着薄冰，像极了三年前在苏州见过的那位绣娘 —— 她总在鬓边簪朵红梅，指尖的绣针游走如蝶。
"这是前朝贡品云锦的针法。"
熟悉的声音让赵启轩猛然抬头。雕花窗棂后，女子正低头刺绣，素白裙裾上绣着百蝶穿花纹样。她腕间银镯在烛火下流转，内侧隐约可见 "林氏" 二字。
"姑娘可是..."
话音未落，西跨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女子慌忙将绣绷藏进衣袖，转身时鬓边红梅飘落，恰好落在赵启轩脚边。他弯腰拾起时，瞥见她裙角绣着的并蒂莲 —— 与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帕子上图案分毫不差。
二更梆子响过，赵启轩独坐驿馆，借着月光翻看公文。窗外梅枝轻叩窗纸，恍惚间又见那抹素白身影。他摸出锦囊里的半块银镯，忽然发现断口处刻着极小的 "崇祯三年" 字样 —— 正是林家获罪那年。
"大人，有位姑娘求见。"
门帘掀起时，梅香裹挟着细雪扑面而来。女子换下日间素裙，身着青衫男装，腰间悬着柄无鞘短剑。她解下披风，露出颈间血沁玉佩，正是日间绣绷上未完成的图案。
"赵大人可听说过建州女真的红夷大炮？" 她压低声音，将半卷密报塞进他手中，"韩大人让我转告..."
话音未落，驿馆外突然喊声大作。赵启轩推开窗，只见数十骑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