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房梁塌下来时，她手里还攥着这块玉！"

祠堂内的长明灯突然爆出火星。林夏瞥见供桌上褪色的合影，穿碎花衬衫的女人抱着课本，眉眼与赵志强有七分相似。

"所以你改装电梯，用通风管道运输凶器。"她举起手机播放现场重建视频，"但有个问题——"画面定格在八点零三分，"死者进入办公室后，你怎么确定他四十分钟后还会站在凶器射程内？"

赵志强嘴角抽搐，右手从裤袋抽出个银色遥控器。林夏立即拔枪上膛，却发现那是个老式随身听。

"滋啦..."

磁带转动声混着雨声响起，陈国栋的嘶吼突然刺破夜色："...赵老师您别激动！拆迁补偿款我们可以再谈..."

"轰隆！"

巨大的坍塌声后，只剩女人微弱的呻吟："小强...快跑..."

林夏的后背渗出冷汗。她终于明白办公室檀香里掺了什么——二十年前事故现场的录音，配合神经兴奋剂，足以让陈国栋陷入持续惊恐。

"每天下午五点，他会准时喝两杯浓缩咖啡。"赵志强按下暂停键，"我在桶装水净化器里加了利尿剂。"他露出扭曲的笑，"算上膀胱充盈的时间，刚好四十分钟。"

手机突然震动，老周发来尸检报告。林夏快速扫过重点："死者胃液检出大量咖啡因与呋塞米成分..."她抬头看向屋檐下的男人，"你连他起身去厕所的路线都计算好了。"

"新风系统关闭后，办公室湿度会随呼吸逐渐升高。"赵志强从工具包掏出湿度计，"75%湿度时，他一定会去开窗。"他指向祠堂梁柱，"就像我妈当年站在窗边求援。"

林夏想起办公室地面的咖啡渍。如果陈国栋在八点四十分走向落地窗，正好踏入改装电热水壶的射击轨迹。而檀香掩盖的血腥味...

"你提前三天假扮保洁员，在空调出风口涂抹动物血液。"她逼近一步，"让陈国栋习惯异味，这样案发时就闻不到真血的味道。"

赵志强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血丝。林夏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紫红的瘢痕——晚期肺癌的特征。

"自首吧，还能见见主治医生。"她放缓语气，"你故意留下玉镯碎片，不就是为了让世人知道真相？"

男人退进祠堂阴影，供桌上的长明灯映亮半边脸庞。他从神龛后取出泛黄的笔记本，纸页间夹着褪色的房产证。

"当年拆迁合同是伪造的。"他翻开某页，陈国栋的签名赫然盖在青柳村的地契上，"我要他死在最恐惧的时刻..."

突然，祠堂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赵志强转身撞向腐朽的窗棂，林夏飞扑过去拽住他的工具包。帆布撕裂的瞬间，十几张电梯维修单如雪片纷飞。

老周带人冲进来时，正看到林夏跪在碎木屑中，手里攥着半张维修记录。泛黄的纸页上画着精密的结构图：电梯配重箱里藏着磁力装置，正是调整凶器角度的关键。

"立刻搜查赵志强住所！"她对着对讲机喊，"重点找带有电磁线圈的..."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染红了城南的天空。

小吴气喘吁吁跑来："队长！赵志强家煤气泄漏引发爆燃，但我们在废墟里找到..."他举起密封袋，烧变形的电磁铁上缠着半截红绳。

林夏望向雨中飘散的黑烟，突然明白赵志强咳嗽时为什么捂住右胸。这个肺癌晚期的男人，早就在工装里藏好了打火机。

祠堂供桌突然发出吱呀声，赵玉芬的遗像缓缓倒下。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串数字——正是当年拆迁案的卷宗编号，与玉镯碎片上的甲骨文完全一致。

第四章 齿轮证言

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下，烧焦的电磁线圈泛着幽幽蓝光。林夏用镊子拨开碳化的胶布，忽然瞥见线圈内侧刻着极小的数字——2013.4.28。

"这是青柳村拆迁启动日。"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的档案袋渗出陈年油墨味，"当年拆迁队有七人，陈国栋是项目副经理。"

林夏的指甲无意识抠着实验台边缘。紫外线灯管发出细微嗡鸣，像无数冤魂在耳边私语。她想起赵志强咳血时脖颈暴起的青筋，那个日期怕是刻在他癌细胞上的年轮。

物证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小吴举着平板冲进来："电梯监控有新发现！案发当晚七点五十八分，有人用员工卡激活了货运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