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泼。褐色液体顺着木纹蔓延，在某个节点突然转向。

"是重力引导槽！"她手指颤抖着划过水渍轨迹，"凶手在管道外侧安装了金属导轨，利用电梯升降的重力带动凶器移动！"

窗外雨声骤然密集。实习生小吴突然捂住嘴："所以八点四十分电梯暂停时，其实是在..."

"在给凶器上弦。"林夏抓起记号笔在白板上画示意图，"像老式座钟的配重系统。当电梯载重超过阈值，钓鱼线就会牵引藏在通风管道里的装置。"笔尖猛地戳在电梯井位置，"凶器根本不需要进入25楼！"

老周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但死者是被锐器刺穿心脏，什么样的凶器能..."

"电热水壶。"林夏从证物箱抽出密封袋，烧焦的温控器碎片叮当作响，"把加热元件改装成电击装置，再焊接手术刀片。"她扯过一张维修记录，"上周赵志强负责更换25楼的新风滤网，完全有机会改造通风管道。"

会议室突然陷入死寂。小吴盯着电梯监控的时间轴："可是死者八点零三分进入办公室，八点四十分电梯暂停，死亡时间怎么会出现四十分钟时差？"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死者手腕的灼伤，还有办公桌上那摊诡异的咖啡渍。

"滴——"

物证科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技术员急促的声音在免提中炸开："碎玉镯拼出四个甲骨文符号！经鉴定是二十年前青柳村拆迁案的卷宗编号！"

老周手里的保温杯哐当砸在桌上。林夏感觉后颈汗毛倒竖，那个被开发商强拆致死的女教师案，卷宗在五年前档案室火灾中烧成了灰烬。

"查陈国栋发家史！"她抓起外套冲出门，"还有青柳村现在的名字！」

三个小时后，林夏站在城中村改造纪念馆的沙盘前。玻璃罩下的微缩模型里，标注"青柳村"的位置插着面小红旗。解说牌上的开发商名字让她瞳孔骤缩——国晟置业，陈国栋十年前任职的公司。

"林队！"小吴举着平板追过来，"赵志强的母亲叫赵玉芬，青柳村小学的代课老师，二十年前拆迁时..."

"被坍塌的房梁砸中，当场死亡。"林夏接话的声音发涩。她摸出物证袋里的玉镯碎片，放大镜下，凤凰纹饰的羽翼里藏着极小的"柳"字。

手机突然震动，老周发来的现场重建视频开始播放：改装过的电热水壶卡在通风管道拐角，钓鱼线穿过电梯井的滑轮组。当电梯载着配重块下降，锋利的刀片在弹簧装置推动下激射而出，通电瞬间产生的电磁力让凶器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但是触发机关需要实时监控死者位置。"小吴指着视频里的饮水机，"除非..."

"檀香。"林夏突然转身，纪念馆的射灯在她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凶手提前在熏香里混入神经兴奋剂，让陈国栋持续处于焦虑状态。"她快步走向出口，"去查赵志强昨天送检的桶装水！」

夜色中的城中村下起细雨。林夏站在破败的祠堂前，手机照亮斑驳的功德碑。在密密麻麻的捐款名单里，陈国栋的名字后面跟着刺眼的"贰拾万元整"，落款日期正是赵玉芬忌日。

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林夏的手按上配枪，转头看见穿灰色工装的男人站在雨里，右手插在裤袋中，腕上隐约露出半截红绳。

"警察同志，"赵志强抬起湿漉漉的脸，路灯在他眼里映出两点鬼火，"你知道我妈临死前攥着什么吗？"

他慢慢摊开掌心，半块带血的玉镯碎片上，凤凰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这个世界。

第三章 血色年轮

祠堂屋檐的雨水滴在赵志强肩头，晕开深色痕迹。林夏的手指在配枪上收紧，雨幕中传来远处警笛的呜咽。

"你母亲的事，我很遗憾。"她向前半步，泥水渗进短靴，"但陈国栋办公室的玉镯，应该是一对吧？"

赵志强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从领口扯出红绳，半枚玉镯在雨中泛着青光："当年拆迁队砸门时，我妈把这对镯子塞给我..."他的拇指摩挲着裂纹，"他们说这是违章建筑，可那是我家住了三代的祖屋！"

林夏摸出物证袋里的碎片，凤凰纹路在手机光下浮现："你故意摔碎另一只，就是为了让陈国栋想起二十年前的事？"

"他当然记得！"赵志强突然嘶吼，雨水顺着下巴流进工装领口，"那天他带着拆迁队来，我妈举着房产证挡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