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不断流淌，汇聚成一条条小溪，在它胸前月牙状的白斑处溅起朵朵水花。而最让他感到诡异的，是黑犬的眼睛，虹膜泛着青铜器包浆般的幽绿，像极了碑上犬戎神像镶嵌的绿松石，深邃而神秘。

“你是哪家的小狗？” 林远舟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在这紧张又混乱的时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只狗说出这样的话。

黑犬松开了他的衣袖，然后忽然端正地蹲坐下来，眼神平静地看着林远舟。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借着短暂的光亮，林远舟发现黑犬脖颈处有个东西在反光 —— 是半枚生锈的铜牌，边缘还残留着锯齿状的断口。看到这枚铜牌的瞬间，林远舟的呼吸停滞了，二十年前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2003 年，甘肃锁阳城遗址，戈壁滩的夜晚寒冷刺骨，月光洒在大地上，冷得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二十三岁的林远舟蜷缩在吉普车后座，怀里紧紧抱着奄奄一息的军犬布鲁斯。盗墓贼的土制炸药不仅炸塌了墓道，还让这条追踪罪犯的功勋犬腹部嵌满了弹片。布鲁斯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洇湿了林远舟的衣服，他徒劳地按压着那些汩汩冒血的伤口，试图阻止生命的流逝。

“坚持住……” 林远舟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焦急与担忧。副驾驶座上，师兄陈志强正在紧急给省考古所打电话，“对，嫌疑人往敦煌方向跑了，布鲁斯它……”

怀中的布鲁斯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它挣扎着昂起头，沾血的牙齿轻轻咬住林远舟颤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幼犬般的呜咽，那声音微弱却充满了不舍与痛苦。当布鲁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渐渐蒙上白翳，生命的光芒一点点消逝时，林远舟摸到了它项圈上的铜牌 ——“总参三部军犬大队，编号 071”。

就在这时，爆炸声骤然响起。陈志强迅速扑过来，将林远舟按在车底。紧接着，子弹击碎挡风玻璃的脆响混着布鲁斯最后的狂吠，在夜空中回荡。等枪声终于平息，四周恢复寂静时，他们只找到了半截染血的项圈，而铜牌却不知所踪，仿佛被黑暗永远吞噬了。

“汪！” 黑犬的叫声将林远舟拉回现实。不知何时，暴雨已经转成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探方塌陷处裸露出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