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里，一个只知道闷头喝酒的男人，比舞池中央如鱼得水的俊男美女，更能让人产生搭讪的欲望。

昏暗灯光下，我瞥见他略显疲态的侧脸，黑色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在领口，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正经。修长的手沿着杯口绕过一圈，下一秒就轻轻搭在高挺的鼻梁上，露出手腕上的朴实无华的银表，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不过半分钟，酒精就将他白净的脸染成一片绯红。黑框眼镜被取下后抵在额头，那张看上去就有些体力不支的脸，总让人有种禁不住想挑逗一番的冲动。

“笨蛋，一看就是个新手。”

我心里暗自打趣着，却忘了自己和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待宰的羔羊，只是相比起躲在暗处，自己反倒更容易被狼群给盯上。

然而当他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这或许就是随意调侃的代价。

“小姐，可以赏脸和你喝一杯吗？”

他低下头来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个和这地方并不相符的腼腆微笑。肥皂的香味，比微醺的酒气更先一步飘进我的鼻腔里。

“当然。”

我习惯性地晃动着杯壁，直到他手中的玻璃容器发出同样清脆的声响。

彩色灯光下，我抬眼望向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略显清瘦的面孔，几乎将我的视线全部占据。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眼睛，默许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或许会是一个吻，我居然有些期待了。

然而他只是擦过我的身体，凑近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让我不得不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剥离出一丝理智，好听清他说出口的每一句：

“你的丝袜破了。”

我低下头，看到大腿处成片的黑色中透出一个扎眼的白点，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好笑。

“这里人多眼杂，在这种地方，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那你呢？”

“什么？”

我侧过头来，故意和那张错愕的脸贴得更近：

“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要和我说这个。”

我迎上他的眼睛，露出一副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起的谄媚表情。

“我好看吗？”

像是对我的反应有些惊讶，他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徘徊了很久，才无奈地撇过头去，嘴角扯出一个略带玩味的微笑：

“好看。”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见自己同样错愕的表情。

对付这样的男人，装清纯这招，好像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我俯下身去，解开了束缚着脚面的鞋扣。

手舞足蹈的后半夜，早就让我的双脚疲惫不堪，我蹬掉磨人的高跟鞋，踩上他的脚面，被搀扶着踮起脚的瞬间，轻轻吻上他的侧脸：

“我这还有更好看的东西，你想不想看？”

他没有回答，眼底却逐渐染上一层欲望的颜色，在那里面，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三

有时候，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坏事做尽，比明目张胆的使坏更令人唾弃。

沈时安就是这样的家伙。

他家的床很大，刚好能容下两个人。与我出租屋里的小破床垫相比，这两张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剧烈摇晃时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他服务时很有耐心，并不急着拆开这件主动送上门来的礼物，直到我急不可耐地剥下他的上衣，一切才像开启了二倍速的剧情。

他是个认真得有些过分的人，一定要感受到每一处肌肤的回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