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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开启下一步的探索。然而力道和频率又只增不减,任凭我怎么拍打也不为所动。直到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他才从研磨间隙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张早已溃不成军的脸,露出一副得逞后还意犹未尽的表情:
“这就不行了?还没结束呢。”
“对我说些什么吧,多难听都好。”
我无力地搭上他的脖子,感受他胸膛的温度在我的身上来回炙烤。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只是把我贴在脸上的碎发挽到耳边,手掌从喉间绕到耳后,降下一个攻城略地的吻。
“放松点宝贝,你现在看起来很美。”
短暂的停歇过后,又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索取。直到视线模糊,四肢无力,话语破碎得不成句子,才结束了这个荒唐的晚上。
我趴在他的肩头,几乎哭光了后半生所有的眼泪。直到他的手最后一次抚上我凌乱的头发,像抚摸一只走失的流浪狗。
我沉沉睡去,把世界也抛弃在后头。
醒来的时候,天光已亮了大半。我揉着因宿醉而阵痛的脑袋,从床榻上扶起身来。眼前只留下一个扁塌下去的枕头,还能证明有人曾来过。
“又是个提起裤子就跑路的家伙。”
我从枕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除了腰身还有些疼痛以外,并没有产生多余的感受。至少在死期将至的时候,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值得回忆的晚上。
“无所谓,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
望着身边空落落的枕头,我忽然有些舍不得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你醒了?”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朝门外看去,一个脖子上挂着工牌、穿着灰色羊毛衫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脸上依然挂着那样人畜无害的微笑,唯一不同的,是手里的酒杯换成了其他的东西。
“先把早饭吃了吧。”
他蹲下身来,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有些低垂的眼睛望着我,亮晶晶的,像小狗的眼睛。
我怔怔看着眼前掺着肉沫的白粥,一阵蒸气涌进我的眼睛里,凝结成大颗大颗的水滴,从我的眼眶里满溢。
“在这里等我,如果今晚还能见到你的话。”
我看着工牌上硕大的“沈时安”三个字,放任余热未消的白粥倒进我的身体里。
有什么话,等过了今晚再说吧。
我这样想。
四
我们交往了,一个有些不堪的开始。
他是个体贴的伴侣,体贴得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家里总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叠得整齐,就算偶尔穿错了他也从不生气。有时候不小心烤焦了早餐,他也只是默默地吃掉那些卖相欠佳的试验品,再把无毒的那一份递到我的面前。
我还是时常会发病,不是将家里新买的茶具摔成碎片,就是从睡梦中尖叫着惊醒,等意识回笼时,自己正颤抖着蜷缩在那个有些惶恐的怀抱里,把他的领口扯得不成样子。
“没事了,没事了。”
被宽厚的手臂包裹住的每一刻,我都无比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
我总觉得他应该图点什么,至少应该图点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气得骂我,就是因为太不把自己当回事,才会活成现在这副死样子。
总归是骂了我两句,这让我心里舒服多了。
我找了份工作,从原先的出租屋里搬了出来。兴许是因为早玩早收心的缘故,我再也没踏进过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