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错位相遇
暴雨砸在废弃美术教室的玻璃窗上，林雾缩在第三扇窗台下数瓷砖缝里的蚂蚁。第二十一只蚂蚁钻进裂缝时，走廊传来粉笔刮擦墙面的刺耳声响，她条件反射地咬住手腕——这个位置有七道新旧交叠的齿痕，最深的那个结着暗红血痂，是上周三母亲把她的头按进浴缸时留下的。江水拍打堤岸的轰鸣穿透雨幕，远处轮渡的汽笛声像极了精神病院救护车的鸣笛，她突然想起父亲失踪那夜，浑浊的江水漫过他留在码头的皮鞋，鞋底沾着的蓝闪蝶翅膀碎片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瘸腿的蝴蝶配瘸腿的人！」
染着栗色头发的女生踹开木门，林雾怀里的素描本被夺走时，蓝闪蝶标本碎成两半。碎片划过她裸露的脚踝，血珠渗进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边——这双鞋还是三年前父亲带她去江滩捡贝壳时买的，此刻正被某双限量球鞋踩住鞋尖。
江风裹着鱼腥味从破碎的窗缝钻进来，混着那群人身上的柑橘香水味，让她想起昨夜母亲发病时打翻的雪松精油，黏稠的液体在地板上蜿蜒成父亲失踪那天的长江支流图。
「让我们看看精神病女儿今天又写了什么？」
日记本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纸页翻飞间露出密密麻麻的「2015.3.21」，这个日期像诅咒般爬满每一页缝隙。
林雾的视线穿过人群缝隙，看见窗外长江大桥的钢索在暴雨中震颤，仿佛父亲坠江那夜缠住他脚踝的水草。
当朗读声响起「如果我能变成妈妈药瓶里的白色药片……」，江面突然炸开惊雷，闪电照亮门框边倚着的身影。
江烬的黑色耳钉泛着冷光，手机屏幕在昏暗画室里亮如刀锋：「教导主任还有三分钟到达战场。」
他的球鞋碾过满地碎纸，林雾看见鞋底沾着的紫藤花瓣——那是昨夜母亲发病时揪着她头发撞向花架留下的残骸，此刻正混着江边特有的黑泥沙，在地板上拖出暗红痕迹。她突然想起上周在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