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见的浮尸,那人手腕上也缠着类似的紫藤花枝。
人群散去后的寂静比暴雨更震耳欲聋。江烬蹲下身时,雪松香薰的味道刺得她眼眶发酸——这味道与江边殡仪馆停尸间的防腐剂如出一辙,混合着父亲失踪后家里永远散不去的霉味。
他抓起她颤抖的手按向碎玻璃,掌心温度烫得惊人:「知道为什么总被欺负吗?」玻璃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闻到自己血液里铁锈味的秘密,「因为你的血闻起来像廉价创可贴。」
这句话让她想起码头废弃诊所的垃圾桶,那些沾满脓血的绷带在江风中招摇如幡。
深夜折返画室时,月光正将窗台凝血酶药盒照得惨白。林雾鬼使神差爬上窗台,看见天井里的江烬把染血纸巾扔进垃圾桶。
少年指关节的新鲜伤口还在渗血,黑色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所踪。对岸货轮的探照灯扫过时,她看清他脖颈处淡化的勒痕——与父亲打捞上岸时的淤青形状惊人相似。
他抬头望过来的刹那,一枚银色纽扣破空击中窗棂,滚进瓷砖裂缝时发出清脆哀鸣。江风突然转向,送来长江特有的腥咸,混着他伤口渗出的血腥味,竟与父亲那件泡胀的西装散发的气息别无二致。
她不会知道纽扣内侧刻着「2014.10.17」——正是江氏集团董事长抱着财务报表从跨江大桥跃下的日子。
而江烬也不会发现,被他踩碎的蓝闪蝶翅膀正静静躺在帆布鞋底,如同某种宿命的标本。此刻江心突然浮起大量死鱼,白花花的肚皮在月光下翻涌,像极了林雾昨夜被母亲掐着脖子时,视网膜上炸开的缺氧光斑。
第二章:深渊共沉
暴雨过后的长江裹挟着泥沙在窗外咆哮,林雾蜷缩在画室第三扇窗台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瓷砖裂缝里的银色纽扣。
江烬留下的雪松香薰味与江水腥气在鼻腔里厮杀,她突然想起昨夜那个染血的碘伏棉签盒——此刻它正卡在窗棂缝隙里,被江风吹得咯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