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的睫毛上起舞："游泳池清洁剂溅到了，真的。"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母亲驼色毛衣的经纬线，那些精心编织的谎言纤维正在被泪水腐蚀。
那天夜里，林永强被妻子推醒时，听见阁楼传来钝器击打木头的闷响。月光像把生锈的解剖刀剖开黑暗，他们看见女儿正用雕刻刀疯狂削着块黄杨木，木屑雪花般落在她光裸的脚背上。地上散落着几十个未完成的木偶头颅，每个后颈都刻着相同的字母——Z。
"小雨在梦游。"妻子死死捂住嘴，指甲陷进丈夫的肱二头肌。他们看着女儿把第十七个木偶扔进铁皮桶，打火机油的蓝焰瞬间吞噬那些扭曲的面孔。火光映在少女空洞的瞳孔里，林永强突然想起女儿三岁时烧掉自己画作的场景——那次是因为幼儿园老师说她的彩虹没有紫色。
第二天清晨，林永强在铁皮桶底发现半枚未燃尽的校徽。青铜镀金的紫藤花纹章被烧成焦黑色，但还能辨认出背面的学号：Z2007。
法医说溺水者肺部会开出粉红色的花。当林永强隔着冷藏柜的玻璃抚摸女儿脸颊时，突然明白那些所谓的水藻状出血斑，其实是少女生前未能说出口的求救信号在皮下爆破。
校长办公室的落地窗把阳光过滤成蜂蜜色，檀木桌上的骨瓷杯蒸腾着白毫银针的香气。"令嫒可能是在清洁泳池时脚滑。"戴着翡翠袖扣的手推过牛皮纸袋，百元钞的油墨味混着茶香钻进鼻腔，"这是校方的心意。"
林永强听见妻子在接待室撕扯锦旗的声音，那些"师德楷模"的金线在瓷砖上蛇行。他盯着校长领带上晃动的钻石领针，突然看清那其实是个变形的字母Z。装现金的纸袋突然变得滚烫，女儿化学课本上褪色的指纹开始在眼前燃烧。
殡仪馆的第三夜，暴雨冲垮了灵堂的供电系统。林永强举着应急灯回来时，看见妻子正用口红在女儿冰冷的嘴唇上涂抹。鲜红的膏体在青白皮肤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