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最终在嘴角裂成血痂般的沟壑。"小雨最讨厌这个颜色。"妻子的笑声混着雨声在停尸间回荡,"她说像吃了死老鼠的吸血鬼。"
当晨曦刺破云层时,林永强在焚烧炉前捡到半截桃木梳。梳齿间缠着妻子昨夜剪下的长发,还有张被泪水泡皱的字条:"我去找小雨解释那个口红。"
旧货市场收购工具箱的老头眯起眼睛:"带暗格的箱子得加钱。"林永强看着陪伴自己二十年的工具被扔进三轮车,突然想起女儿第一次帮他整理凿刀的模样。九岁的小雨用彩色丝带把不同型号的工具绑成花束,说这样冰冷的金属就有了温度。
暴雨是在他撬开第三层暗格时倾泻而下的。泡发的松木板散发出发酵的忧伤,那本用塑封袋包着的日记本安静地躺在凿刀凹槽里。首页贴着他们全家在游乐场的拍立得,小雨用紫色荧光笔写着:"送给四十岁的老林同志——你永远的小木匠助手。"
当看到最后那页的凌乱笔迹时,屋檐的雨帘突然倒流。林永强数着女儿用指甲在塑封膜上抠出的凹点,三十七个不规则排列的小坑,正好是监控显示她"意外"溺水的时间长度。工具箱角落的碎木屑突然蠕动起来,拼凑出校长千金耳垂上的Z形钻石耳钉。
巷口传来轮胎摩擦积水的尖叫,三个黑影从SUV车窗伸出球棍的瞬间,林永强突然想起女儿生物课本上的话:人体206块骨头中,尺骨是最易锻造的复仇利器。当第一个袭击者的膝盖撞上他握了三十年刨子的手,某种比疼痛更尖锐的东西刺破了瞳孔里的血膜。
警笛声响起时,林永强躺在血泊中凝视便利店霓虹灯。被踩碎的眼镜片将"24小时营业"折射成血色星河,他握紧口袋里染血的校徽残片,终于看清那个Z字是用七个少女的齿痕拼成的。
停尸房的空调出风口滴着冷凝水。林永强数到第七滴时,法医的橡胶手套撕开了尸袋拉链。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