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身侧,直到祖父上榜,一步一步迈进官场,入了翰林院,又成了太傅。
只是她看不到了,因为她在生我父亲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只留我父与祖父二人。
朝中人劝他续弦,我祖父说。
“既未和离,何来续弦?”
祖父故去后,似乎上京城里隐隐有异动。
我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只是家里人来人往的人变少了很多,不止是家里,连街上都少了很多。
连我每月的上香,阿爹阿娘也不许我去了。
8
我娘那段时间总是哭,旁敲侧击地问她她也不说,阿爹也是,每日都是拉着一张脸,近几日还将府门紧闭了,那些读书人也没有再来。
又这样过了很久,阿娘突然问我。
“阿竹,你想回姑苏看看吗?那里是你祖父的家。”
听到这句话,我这些天来,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我点头。
“好。”
阿娘说可以给我告别同伴的时间。
我想了想,在上京城里,我甚少外交,家中也无甚姐妹,只一人我放心不下,就是小半。
我给小半写了信,让人送了去。
不到两个时辰,小半就哭哭啼啼的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她抱着我不许我走,说要跟我回姑苏。
我哄着她,在我要走的前几日,她一直都在我家,每日与我同吃同睡。
她说想要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我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第二日,待我们坐上船离开上京城时,崔仪都没有来,整个崔国公府都没有来。
我兄长十分生气,说他们见风使舵太厉害,我们失了皇恩不过两月,竟这样干净的和我们划清了界限,一点也不顾及多年的情分。
我爹叹了口气。
“人之常情罢了。”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岸边离我越来越远,看着小半的人影逐渐瞧不见,岸边的人影都变得模糊,心里竟有一瞬间的释然。
9
圣上虽没有裁撤我爹的名号,但空有虚名,并无圣恩,也只是一个名头罢了,无甚用处。
天下初定,太子之位悬而未定,朝堂呼声最高乃是宁王与齐王。
对于朝堂之争,我家从不参与。
只做忠君之臣。
以往忠于先帝,如今忠于圣上。
两月前,我祖父过身后,有人检举我爹和宁王有所勾结,利用太傅身份接触朝廷官员,暗自偷渡官员与宁王勾结信件。
圣上勃然大怒,在朝上狠狠责罚了我爹与宁王,还有其他官员。
在这期间,与我们私交好的官员都是一贬再贬,大都离开了上京。
我家与崔国公府虽说是世交,却也只是祖父那一辈,自崔老太爷过世后,我父辈间便不常走动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没有被牵连。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
圣上认为他们都是先皇的人。
觉得我们家也是。
其实我们家忠与不忠,圣上是最清楚的。
10
春闱将至,我与兄长一同前往上京城。
是为退婚,也为考试。
此行匆匆,我们身上也自然沾染了一些疲惫之色。
在上京城外时,我兄长说他一个男子身上脏些不要紧,让我回马车里换一身新衣服,重新梳妆一番。
我不肯,我心里有股气,始终压抑着。
我们进了城,周围闹哄哄的,街头陈设与我们当初离开上京城时没什么两样。
面前一条长长的长街摆在眼前,一眼即能看到远处的水楼。
即便太傅府当初多么辉煌,如今也是人去茶凉。
我正出神,旁边突然有人挤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往前扑去,地上的沙砾磕到我的膝盖,吃痛的惊呼了一声。
兄长忙过来扶我,我们才看到一个穿着华服的公子爷正环抱着手臂笑眯眯的看着我,他身旁的两个护卫在旁边,一看就是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