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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手机,点开教务处网页。举报通道的红色按钮,在屏幕中央跳动,像是一颗急促跳动的心脏;指纹解锁时的震动,顺着虎口钻进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跳愈发加快。当提交成功的绿色对勾弹出来时,李伟正好回头借橡皮,那目光不经意间擦过他来不及锁屏的手机。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张三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改变。
公示栏贴出处分通知那天,天空不作美,下起了暴雨。雨水无情地打在处分通知上,墨迹被晕染成蓝色的泪痕。张三站在公告前,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取消学位授予资格”这几个字,每读一次,心中的愧疚与自责就加深一分。他听见身后传来塑料雨衣摩擦的沙沙声,转身时,只看到七八个湿漉漉的卫衣帽兜,水珠顺着防水布料滚落,在瓷砖上连成断续的虚线,仿佛是他此刻破碎心情的写照。
回到宿舍,张三发现空调遥控器不见了。他推开门,六床蓝白格蚊帐齐齐垂下,像突然闭合的蚌壳,将他隔绝在外。他的保温杯倒扣在书架上,杯底结着茶褐色水垢,昨天王鹏往里面弹烟灰时,还笑着说:“正义使者应该喝圣水才对。”那看似调侃的话语,此刻却像一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心。
在法学原理课开始前二十分钟,张三抱着笔记本,坐在第一排正中。他的落座,仿佛按下了某个奇妙的消音键,身后嬉笑打闹的声音骤然降低。陈默挨着他坐下时,带起的风掀开了《法哲学导论》的扉页,露出夹在里面的匿名信,上面印着血红色的“告密者”三个大字,那血红的颜色,如同鲜血,刺得他眼睛生疼。
“你觉得程序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