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视线望向落地窗。穿着灰西装的背影正在发动加长林肯，那人抬手扶墨镜时，腕间闪过我亲手调的珐琅表盘光。

雨点猝不及防砸在玻璃穹顶上，骨灰盒里的干燥剂袋子突然爆开。我把真丝睡衣披在身上朝停车场狂奔，背后传来周浩的怒吼："那是陆总送给秦秘书的同款！"

二十米外突然有车灯闪烁三下，那是我们新婚时约定的求救信号。后座放着熟悉的药箱，第三层夹板里藏着微型摄像头。我摸到定位器开关时，车载音箱自动播放起陆明深最后一次电话录音：

"你选的骨灰坛...配得上我们的孩子。"

第二幕 灰烬余温

车载空调吐出21℃的冷气，和我被囚禁在南山别墅时的温度相同。陆明深总说这个温度最适合观赏人体战栗，就像此刻后视镜里我脖颈泛起的鸡皮疙瘩。

"城东废弃焦化厂，现在。"蓝牙耳机突然传出的机械声让我差点撞上隔离带。导航自动切换路线，屏幕上出现枚跳动的红点，正是当年我帮他竞标的地块。

后座药箱突然弹开，五支胰岛素针剂叮叮当当滚到脚边。我猛踩刹车，轮胎在地面划出与婚礼那天相似的血痕——他捏着我下巴给伴郎灌酒时，我的头纱卡进车轮扯断三绺头发。

"林小姐对镇定剂过敏这事儿，陆总提过十九次。"周浩的林肯鬼魅般贴上来，他举着平板电脑抵住我车窗。监控画面里，城北别墅的保险箱正被人用氧焊切割，那是我今早寄出的快递地址。

右手无意识摩挲着车钥匙上的木雕小象，这是陆明深唯一没收回的礼物。蜜月期在清迈夜市买的，他说大象能记住所有仇恨。皮质座椅突然渗出淡淡的广藿香，这是他在审问时说真话前惯用的古龙水味道。

焦化厂的铁门挂着锈蚀的同心锁，十年前被我父亲亲手锁上的。暗红色液体正从门缝漫出来，像极了流产后那些浸透羽绒被的夜晚。"又撒谎。"陆明深曾把我按在冰柜前，逼我舔掉地上融化的血水。

"你比约定迟了四分钟。"穿防护服的身影从浓雾里显现，呼吸面罩让声音像泡在福尔马林里，"把安眠药瓶上的指纹拓印给我。"

我触电般后退，后背撞上爬满藤壶的冷却塔。这是陆明深私人医生的声音，半年前就是他开的氯仿，让我在亲子鉴定同意书上按手印。防护服左胸印着制药公司的logo，和今早收到的止痛药瓶一致。

"我要先看货。"我扯断珍珠项链，三颗南洋珠滚进污水管。这是方妍教的暗号，此刻她应该黑进了工厂监控系统。对方却突然掀开面罩，蓝光手电照亮我腕表停摆的时间——四点十七分，正是空难发生时刻。

"你真当飞机黑匣子烧坏了？"他打开PAD播放视频，颠簸画面里出现我的手，正把注射器扎进驾驶舱供水系统。时间显示2月14日，正是我们第六次结婚纪念日。

冷汗浸透真丝睡衣时，周浩的脚步声从上方管道传来。他握着改锥状的切割器，那是陆明深书房的拆信刀。"选个死法吧。"刀尖抵住我锁骨下方的旧伤，"跳冷却池还是被录成自杀视频？"

远处突然传来螺旋桨轰鸣，狂风卷起满地玫瑰灰烬。我摸到木雕象腹部的凸起，那是微型GPS定位器。三天前篡改的程序开始生效，此刻所有追踪信号都指向城南墓园——陆明深母亲的衣冠冢正在那里。

当周浩的刀刃刺破皮肤时，我摸到他后腰的枪套赫然别着陆明深的定制打火机，外壳刻着"赠爱妻初夏"的生日日期。

"你居然带着他的打火机！"我抓住周浩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突突跳动的血管。冷风卷着焦煤味灌进领口，却浇不灭背后冒出的冷汗。

周浩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耳尖泛起的红晕让我想起两个月前的情景。那天他送文件来别墅，撞见陆明深用领带勒着我的脖子在阳台罚站。阳光透过衬衫照出他后背的鞭痕，像地图上交错的河流。

螺旋桨声突然逼近，十几架无人机俯冲下来。周浩被探照灯晃得抬手遮挡，我趁机摸向木雕小象——象鼻子上的金色纹路突然脱落，露出微型报警器的红色按钮！

工厂西侧骤然亮起车灯，方妍开着铲车撞破围墙冲进来。她今天的马尾辫扎着荧光绿丝带，在尘雾里像支箭头般醒目。

"接住！"她甩过来个鼓鼓的帆布包，拉链上拴着诊所的防伪标签。我扯开包链时愣在当场：八支肾上腺素针剂、五包压缩饼干，还有那本被陆明深烧掉封面的孕期日记。

周浩突然掏出电击棍劈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我翻身滚进生锈的铁皮桶，裤腿被他扯破的瞬间，藏在袜口的磁吸钥匙扣"当啷"落地——这是陆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