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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雾漫过老槐树时，师父咽了气。
我跪在潮湿的草席上，看铜盆里的黄纸蜷成灰蝶。最后一枚铜钱掉进火堆，突然迸出青色的火苗。腕上红绳猛地收紧，那枚师父从不让我碰的青铜钱，此刻烫得像是要烙进骨头。
"去北边......"师父临终前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掐进皮肉，"梧桐......有棵梧桐......"
山风卷着纸灰扑在脸上，我下意识摸向颈间木牌。粗糙的刻痕组成"林深"二字，这是襁褓里唯一的东西。道观屋檐下的铜铃疯狂作响，二十年来，我第一次看清自己周身缠绕的黑气。
槐树影在地上爬成龟裂的纹路，我跪着往火盆里添最后一把纸元宝。师父常穿的藏青道袍还晾在檐下，袖口补丁里漏出的棉絮在风里抖，像他咳血时飘散的白发。
"丫头..."他突然在火光明灭中睁眼，浑浊瞳孔映着跳动的铜钱。我慌忙去握他的手，却摸到满掌黏腻——那些暗红血珠正顺着掌纹渗进青铜钱，钱币上模糊的"开元通宝"竟渐渐清晰。
山雾突然变成铁锈味，道观四角悬挂的铜铃齐齐转向我。师父枯瘦的手腕浮现青黑色纹路，像有无数蜈蚣在皮下游走。他喉间发出咯咯异响，猛地将我拽到跟前："记住，子时三刻绝不能碰......"
话音被山风绞碎在断崖边。我怔怔看着老人最后一口热气凝成白霜，在他眉间结出六棱冰花。那是他教我认过的"锁魂晶"，只有被阵法反噬的玄门中人才会有的死相。
铜盆突然炸开一道裂缝，青色火舌舔上我手腕。红绳应声而断，那枚吸饱了血的青铜钱径直坠入火堆。灰烬中浮起细小的金纹，竟拼凑出半幅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钉着枚染血的铜钉。
"师父！"我伸手去抓那枚铜钱，指尖却触到冰冷镜面。跳跃的火光里，竟映出不属于道观的雕花穹顶。穿护士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