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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饮尽时喉结滚动得像濒死的鱼,"反正他也不在人间了。"
夜风卷着雪片灌进领口,我突然听不懂中文。虚空裂缝里挣扎的千年里,最痛不过是被九幽冥火烧穿元神,此刻却像有双手在撕扯我的三魂七魄。神识不受控制地扫向主卧——床头柜上倒扣的相框边缘发黄,但被褥是崭新的烟灰色。
詹姆斯突然哼起一首非洲民谣,低沉的嗓音震得水晶吊灯都在共鸣。林薇抱紧双臂的动作让我想起台风夜,她缩在我怀里听雷声的模样。黑人的影子慢慢覆上去,却停在了礼貌的一米距离。
"今晚有双子座流星雨。"他的打火机擦出火花,点燃的是林薇最讨厌的雪松味熏香,"要去天文台看看吗?就像......就像他总陪你做的那样。"
林薇突然抓起酒瓶砸向电视墙。液晶屏迸裂的脆响中,她嘶吼的声音像在滴血:"你怎么敢提他!你明明知道......你明明......"
后续的话语被哽咽吞噬。我看见黑人从背后环住她发抖的肩膀,指腹按在某个穴位上。这是我在修仙界学到的安神咒手法,他一个凡人怎么会懂?
灵力突然在丹田翻涌,喉间涌上的鲜血染红了积雪。混沌中听见保安的脚步声逼近,最后残存的意识操纵着身体翻过围墙。墙头监控的红光闪烁,像极了渡劫时追着我劈的天罚雷云。
我蜷缩在公司后巷的货运电梯里,指尖还粘着翻墙时蹭到的青苔。电子屏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这个时间本不该有人——可轿厢壁上残留的香水味正在侵蚀我的理智,那是林薇用了七年的银色山泉混杂着陌生的非洲乌木气息。
"叮"
电梯突然在十七层停住。我闪进消防通道时听见金属轮毂碾过大理石地板的声响,黑人教授推着辆满载文件的推车走出轿厢。他脖子上系着印有公司logo的领带,袖扣却还是昨夜那对黑曜石。
储物间的百叶窗漏进月光。透过缝隙,我看到本该用三重密码锁封存的董事长室大门敞开,詹姆斯正哼着歌擦拭那把我亲手设计的红木转椅。他擦得那么仔细,连轮椅托上的防滑纹都要用软刷清理。
"你确定要搬去副董事长室?"林薇的声音从监控盲区传来。她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阴影里,锁骨处泛着新鲜的红痕,像是被某个粗粝的饰物反复摩擦过。
詹姆斯转身时突然踉跄,文件雪片般洒落。我看见他右手小指诡异地弯曲着——那是我曾在古籍中见过的断骨续接法才会留下的后遗症。
"财务部说原始凭证要保存十五年。"他弯腰时后颈露出条形码刺青,"这些你先生留下的东西......"
林薇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陷进肌肉里:"我说过别在公司提他。"
她的婚戒在黑暗里泛着冷光。我认得这个角度,每当股东会有人质疑我的决策时,她就会这样捏紧我的袖扣。可这次她扯开的是黑人的真丝领带,动作熟练得让我胃部痉挛。
灵力突然在丹田翻涌。筑基初期的神识扫过地上的文件,捕捉到几个刺目的数字:2022年第四季度运输成本激增237%,对应发票签章是南非某矿产公司——恰是昨夜在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