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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的杀意,笑得明媚:“杀了我,明日这账本就会出现在御史台。侯爷是选心上人的母国,还是选自己的项上人头?”
五更时分,沈清欢搬进了侯府东院。
萧景寒最终摔门而去,却默许了她留下账本。
“姑娘,侯爷派人送了伤药来。”春杏战战兢兢捧来玉盒。
沈清欢挑起一绺药膏嗅了嗅,忽然轻笑出声。上等的雪玉膏,宫中嫔妃也难得一见,萧景寒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拿去喂后院的狗。”她将玉盒丢出窗外,“告诉侯爷,我要的可不是这些小恩小惠。”
晨光穿透雕花窗棂时,她已誊抄完半本药材名录。账册是筹码,医术是立身之本,而侯府……终将成为她攀向青云的梯。
檐下铁马叮咚,恍惚间似有金戈之声。
沈清欢望向北疆的方向,唇角微勾。
赫连雪,你且等着——
这替身戏码,该换人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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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堂”的匾额挂上朱雀街那日,京城落了今冬第一场雪。
沈清欢裹着狐裘站在檐下,看工匠将最后一枚铜钉敲入梁柱。药柜用的是上等紫檀,拉开时隐约有沉香气,三百个抽屉分门别类贴着“三七”“当归”“蛇胆”的标签,角落里还藏着一间暗室——那是她配制药丸的工坊。
“姑娘,陆家的车马到了。”春杏小跑着递来一封信笺,火漆上印着陆氏商行的狼头徽记。
信是陆明仪亲笔,只有一行字: “北疆商路已通,三日后边境第一批药材入京。”
沈清欢将信纸凑近炭盆,火舌舔上“北疆”二字时,她恍惚听见萧景寒昨夜在书房摔碎茶盏的声音——他到底还是默许了她借用侯府印信打通商道。
“沈姑娘!”一声凄厉的哭喊突然刺破雪幕。
她转身便见一名粗布麻衣的妇人扑跪在药铺门前,怀中婴儿面色青紫,气息微弱如游丝。
“求您救救我的孩儿!”妇人额头磕在青石板上,血迹混着雪水蜿蜒,“城南大夫说……说是胎里带的弱症,活不过满月……”
沈清欢指尖搭上婴儿腕脉,眉头骤紧。哪里是什么弱症?分明是中了慢性毒!
半个时辰后,侯府西院。
萧景寒捏着银针扎入药渣,针尖顷刻泛起乌黑。他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马夫,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谁指使你在沈姨娘的药中下毒?”
那马夫抖如筛糠,忽然抬手直指沈清欢:“是、是姨娘逼小的去害小公子!她说……说小公子挡了侯爷的子嗣缘!”
满堂死寂。
沈清欢倚在太师椅上剥松子,闻言轻笑一声:“我若要害人,定会选牵机药,见血封喉,哪用这等劣质砒霜?”
“你当然不会亲自动手!”萧静姝从屏风后转出,鬓间金步摇晃得刺眼,“这马夫是你从庄子上带来的旧仆,春杏昨日还撞见你给他塞银票!”
春杏扑通跪下,抖着手捧出一沓银票:“侯爷明鉴!姨娘确、确实让奴婢送过银钱……”
萧景寒的目光落在沈清欢脸上。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木钗,与记忆中赫连雪的华丽装扮截然不同。可偏偏这副素净模样,让他想起北疆的雪——看似纯净,内里却藏着吃人的寒。
“验身。”他忽然开口。
沈清欢指尖的松子壳“咔”地裂成两半。
侯府祠堂,烛火森森。
两名嬷嬷捧着验身帕子跪在祖宗牌位前,帕上干干净净,连一丝褶皱也无。
萧静姝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