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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夜,
夫君将合卺酒泼在地上:
"喝吧,你本就该跪着伺候。"
我反手把毒酒灌进他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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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沈清欢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绣着金线鸳鸯的嫁衣湿漉漉地黏在身上,额头撞在青石砖上的剧痛尚未褪去,耳边已传来男人冷厉的声音。她抬头望去,雕花楠木榻上端坐着一名玄衣男子,眉眼如刀裁,眸中凝着化不开的寒霜,手中捏着一卷泛黄的书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是萧景寒,镇北侯府的主人,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不过是个赝品,也配穿正红的嫁衣?”他抬手将书信掷在她脸上,纸页锋利的边缘划过她的颧骨,“脱了。”
沈清欢垂眸扫过信笺,那是赫连雪的字迹,末尾一句“愿君长忆塞上雪”被反复摩挲至晕墨。她忽然记起原主的记忆——昨夜大婚,萧景寒命她穿上与赫连雪一模一样的嫁衣,却在掀开盖头后骤然暴怒,将她踹下婚床,斥她“东施效颦”。
原主羞愤之下触柱而亡,才换来她这抹异世孤魂。
“侯爷,”她缓缓起身,湿发蜿蜒贴在苍白的脖颈上,语气却平静得骇人,“您若真对赫连姑娘情根深种,便该去北疆抢亲,何苦拿一个替身撒气?”
萧景寒瞳孔一缩。
北疆王求娶赫连雪的消息三日前才传入京城,这女人怎会知晓?
沈清欢已自顾自解开嫁衣盘扣,露出素白中衣。她当然知道——原主的记忆里,萧景寒书房暗格藏着一沓北疆密报,连军饷账目都混着给赫连雪母国的“岁贡”。
“侯爷的痴情,妾身佩服。”她将嫁衣团成一团扔在脚踏边,赤足踩过锦缎上金线绣的并蒂莲,“可惜赫连姑娘如今是北疆王妃,您再是剜心刻骨,也只能对着妾身这张脸……”
她忽然倾身逼近萧景寒,指尖虚虚抚过他紧抿的薄唇:“饮鸩止渴。”
二更天,西厢房。
沈清欢蜷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就着月光数身上淤青。萧景寒到底没杀她,只命人将她扔进这间连炭盆都没有的偏房。
“姑娘,药熬好了。”门吱呀一声推开,小丫鬟春杏端着漆盘瑟缩在门口。
沈清欢瞥见碗沿一抹诡异的蓝光,忽然笑了:“这碗落胎药,是萧静姝赏你的,还是赫连雪的旧仆?”
春杏手一抖,药汁泼在裙摆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洞。
“看来是见血封喉的毒。”她懒洋洋支起下颌,“回去告诉你主子,杀我用砒霜都是浪费,不如省下银子多打几支金钗——毕竟侯府账上的亏空,够萧静姝填三辈子嫁妆了。”
小丫鬟连滚带爬逃出门后,沈清欢从枕下摸出一本染血的账册。
这是原主临死前从书房偷来的——原来萧景寒这些年“资助”赫连雪母国的银钱,全是从军饷中克扣的。大梁律法,私挪军饷满千两即斩,而账目最后赫然写着“三万七千两”。
窗外忽然传来打更声。
她蘸着冷茶在桌上勾画,月光将药材图鉴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皮上。济世堂,京城最大的药铺……若是能借侯府之名打通边境药商的路子……
“砰!”
门被一脚踹开,萧景寒挟着夜风踏入屋内,目光落在她指尖的账册上,陡然阴沉:“谁准你碰书房的东西?”
沈清欢慢条斯理地将账册塞入怀中:“侯爷不如先解释,为何军饷会变成赫连姑娘的胭脂钱?”
剑锋瞬间抵住她咽喉。
她却仰头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