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商铺监控恰好拍下这一幕——穿真丝睡袍的女人与白发老者隔着玻璃对望，他们身后的承重墙裂缝正悄然扩张成爱心的形状。

03

梅雨季节的潮气渗入监控摄像头电路板，显示屏上的雪花点如同陈旧胶片上的霉斑。王建军第九次回放昨夜录像时，发现画面右下角始终有团模糊的红影——那是秦晓薇落在沙发上的珊瑚绒睡袍，此刻正浸泡在威士忌酒渍里。

"这是装修公司周年庆视频。"周国栋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颗粒感。王建军看着监控画面里自己搂着女会计走进酒店电梯，突然注意到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2023年4月17日23:47，正是女儿肺炎住院那晚。

青瓷烟灰缸砸向液晶屏的瞬间，走廊传来密码锁开启声。秦晓薇提着印有律所标志的文件袋进来，发梢还沾着银杏叶的碎屑。当她俯身收拾玻璃碎片时，领口滑出的铂金项链坠着枚钥匙——与周国栋保险柜丢失的那把形制相同。

"签了吧。"王建军甩出的钢笔在实木桌面划出彗星般的轨迹。秦晓薇盯着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条款，突然发现子女抚养权页面夹着张B超影像，胎儿颈后透明层厚度显示孕周恰好十二周。窗外惊雷炸响时，她终于看清那团监控画面里的红影，分明是周国栋唐装上的玛瑙袖扣。

办公室鱼缸里的银龙鱼突然发狂撞击玻璃，秦晓薇的签字笔尖在纸张洇出墨团。王建军打开手机定位共享，代表周国栋的红色标记正在他们结婚时住的学区房闪烁。当秦晓薇颤抖着写下最后一笔时，监控镜头突然转向，映出书架暗格里正在录像的GoPro。

暴雨冲刷着落地窗，秦晓薇耳后的朱砂痣在闪电中宛如泣血。她没注意到协议封底的骑缝章用了朱砂印泥，更没发现周国栋三天前拜访过公证处老同学。那些印泥里掺了特殊荧光剂，在监控红外模式下会显现出"净身出户"的暗纹。

凌晨三点，秦晓薇抱着纸箱站在地下车库。周国栋的宾利缓缓摇下车窗，车载音响飘着昆曲《牡丹亭》的唱段。后视镜里，王建军办公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十八楼坠落的钢笔精准插进楼下婚庆公司的玫瑰花箱。

七天后的财产公证现场，秦晓薇在更衣室发现婚纱腰封开裂。周国栋递来的古董胸针别住裂缝时，针尖残留着淡褐色药渍。当她在公证处摄像头前微笑时，监控系统突然跳帧，她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画面里变成枚注射器。

这夜秦晓薇在酒店总统套房惊醒，电视自动播放着装修公司火灾新闻。火光中飘散的合同残页上，"轻钢龙骨"字样正被朱砂印章吞噬。她冲进浴室呕吐，发现镜中倒影的锁骨位置浮现出暗红瘢痕，形状与周国栋书房挂的辟邪桃木剑一模一样。

04

砂铫子里的药汤第三次沸腾时，赵淑贞往紫铜称上添了半钱蝎子尾。二十年未换的蓝花楹围裙口袋里，躺着张泛黄的中药方——1978年周国栋烧伤住院时老中医开的，如今方子边缘卷起的毛边里还夹着几根银白发丝。

“滋——”

白瓷碗突然迸裂的裂纹像道闪电，将汤药分成阴阳两极。赵淑贞凝视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