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在建材市场分明看到同款标价95元。更可疑的是施工明细里"电路改造"费用高达五万，可整条商业街都知道王建军的装修公司最擅长用废旧线缆。

收银台抽屉深处藏着离婚协议草稿，签字栏还留着王建军甩钢笔时溅出的墨渍。秦晓薇摸到丝绒首饰袋里的钻石耳钉——那是三天前在丈夫副驾驶座缝里找到的，耳钉背面刻着"L&W"的缩写，而她的名字缩写是X.W。

"小秦啊，这吊顶龙骨得换成轻钢的。"周国栋的声音裹着雪松香突然贴近，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立领唐装，银框眼镜链垂在锁骨位置。自从半月前"偶遇"她选购灯具，这位退休的建筑系教授就时常带着卷尺出现在施工现场。

秦晓薇触电般缩回握着报价单的手，周国栋的体温却透过西装马甲侵染过来。他手指点着图纸上某处阴影："暗藏式灯带要配合智能感应系统，这样顾客伸手取衣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屏幕上"老公"二字在灰尘里明明灭灭。

仓库卷帘门忽然被风掀动，阳光如刀切入昏暗。秦晓薇看见周国栋的鳄鱼皮公文包半开着，露出半截青花瓷药瓶，和她上周在中医诊所拿的安神丸包装一模一样。电话那头王建军在吼着催要装修尾款，而她盯着老教授整理图纸时露出的一截手腕，皮肤下青色血管竟如古画里的松枝般遒劲。

"当心！"周国栋突然揽住她的腰往后带，半截断裂的石膏板擦着她耳畔砸落。粉尘在光柱中起舞，秦晓薇听见自己颈动脉突突跳动的声音，老教授的手掌正贴在她左侧胸肋，那里纹着朵褪色的蓝玫瑰——二十岁那年为遮盖烫伤留下的印记。

当夜暴雨倾盆。秦晓薇蜷缩在服装店二楼储物间，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光照亮建材采购清单。王建军公司的进项发票显示上月购入十吨轻钢龙骨，可仓库监控里分明只有两吨到货。加密文件夹中跳出的微信聊天记录更让她窒息，备注"Lily"的女人发来试婚纱照片，背景是王建军常去的温泉酒店。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她碰翻咖啡杯。周国栋站在雨帘里，呢子大衣肩头蒸腾着水汽，手里提着印有同仁堂字样的药包。"巡店看见灯还亮着。"他说要给她看真正的宋代营造法式图册，可展开的却是张泛黄的离婚证书复印件。证书日期是1998年3月，配偶栏写着陌生的名字。

旧式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服装人偶上，那些塑料模特突然有了妖异的轮廓。周国栋讲述原配出轨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药包上的麻绳，秦晓薇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新月形伤疤，和她纹身上的玫瑰刺青竟有几分相似。

暴雨在凌晨转成冻雨。秦晓薇回家时发现玄关多出双镶水钻的高跟鞋，卧室门缝里漏出的暖光中传来布料撕裂声。她转身冲进车库，却在王建军的工具柜里翻出整套未拆封的孕妇装。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周国栋发来的施工对比图里，王建军公司的报价单与他做的成本分析正并排闪烁。

晨光初现时，秦晓薇站在服装店落地窗前。昨夜周国栋遗落的银质打火机正在掌心发烫，机身上刻着"1976·清华园"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