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着玻璃幕墙上的雨痕，工牌挂绳勒得后颈生疼。这是今晚第63通电话，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咒骂："你们就是一群吸血的水蛭！"
"非常抱歉给您带来困扰，张先生。"我的声音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机械地重复着话术，"根据系统记录，您上个月确实办理过延期还款业务......"
"放屁！我要投诉！工号3078是吧？我记住你了！"电话被狠狠挂断，耳膜还残留着尖锐的忙音。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冷气开得刺骨，我搓了搓起满鸡皮疙瘩的手臂，发现主管王志强正倚在隔断旁。
"小满啊，"他肥厚的手掌搭上我肩膀，"上个月投诉率又是部门最高。"烟草和口臭混浊的气息喷在耳后，"不过嘛......"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锁骨，"要是你肯......"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整个办公区的夜班同事都望过来，那些眼神像黏在工装裙上的口香糖。王志强讪笑着举起双手："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
茶水间的镜子映出我浮肿的脸，眼下一片青黑。手机显示连续工作36小时，微信里是房东第八次催租通知。忽然有人从背后撞了我一下，李媛媛的香水味浓得呛人。"哟，这不是我们的投诉女王吗？"她甩着新做的水晶指甲，"听说王主管给你特批了午休？"
保温杯里的凉水泼在脸上时，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嗤笑。水珠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工牌上的照片在氤氲水雾里模糊成团。
第64通来电在掌心震动。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电流杂音里传来低沉的男声："林小满，工位C区17号。"
血液瞬间凝固。对方轻笑一声，背后有隐约的钢琴声："现在走到窗边，往下看。
---
1 玻璃牢笼
陆沉舟的办公室在云端。当电梯升至68层，全景落地窗外的暴雨像被按了暂停键，月光在钢化玻璃上折射出冷冽的银芒。我盯着自己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