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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体温的人 晚生君 642 2025-02-11 10:39

  

,他盯着牡丹花瓣说:“明天,最迟明天。”

那天夜里飘着冻雨。制药厂围墙上的碎玻璃闪着寒光,李卫国摸黑翻进仓库。纸箱堆到天花板,他摸到个硬角,突然亮起的手电筒光柱里,他看见自己手上沾着蓝色粉末。保安的橡胶棍砸下来时,他死死护住怀里的药盒,塑料壳子硌得肋骨生疼。

张桂枝找到他是在三天后。女人裹着蓝头巾,在制药厂后门的排水沟里扒拉。李卫国蜷在冰碴子里,棉袄结着血痂。他咧开嘴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药给小满,别管我。”

医院走廊的日光灯管嗡嗡响。小满的头发掉光了,枕头上散着几根银丝。张桂枝把药片碾成粉,和在米汤里。孩子咽下去的时候,她看见丈夫在窗户外比划,右手小指少了半截,纱布渗着黄水。

最后一次抢救是在平安夜。暴雪压断了输电线,应急灯投下摇晃的绿光。李卫国把女儿裹在军大衣里,张桂枝解开棉袄扣子,把孩子的脚塞进怀里。监护仪的曲线越来越平,像段被熨直的铁丝。

天亮时护士来换吊瓶,看见三具尸体冻在一起。女人胸口凝着霜花,男人胳膊上的针眼排成北斗七星,孩子嘴角还沾着米汤渣。窗台上的饭盒里,半个硬馒头长满绿毛,像朵开败的绒花。

太平间的老孙头说,那天给遗体翻身时,听见冰壳子底下有响动。咔嚓咔嚓,像是谁在嚼冰糖。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墙壁上切出苍白的条纹。小满的呼吸声像破损的风箱,每次抽气都带着哨音。张桂枝解开三层棉袄,把孩子的脚贴在自己肚皮上。妊娠纹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那些沟壑曾经包裹过这个生命最初的形状。

李卫国蹲在床尾,军大衣裹住母女的上半身。他的膝盖抵着暖气片,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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