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开始。"赵叔走到他身边,"太初剑苏醒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三界。天族会来抢夺,冥族会来毁灭,我们必须尽快唤醒更多的剑奴。"
程程望向远方的天都峰,金云中隐约有剑光闪烁。他知道,平静的生活已经结束,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
第三章 铁锈麦香
晨雾未散时,程程已经蹲在麦田里。沉剑脊的晨露带着金属腥气,打湿的麦穗在他指尖凝结成霜,这些吸收了剑煞之气的冬麦,穗粒里都带着细小的铁砂。
"低头!"阿沅的喊声从田垄另一头传来。程程下意识缩颈,三寸长的银发剑芒贴着后脑掠过,将整排麦秆拦腰切断。麦穗整齐地落进竹筐,切口处泛着冷铁光泽。
"第十筐!"小姑娘蹦跳着跑来,发梢还沾着麦芒。自从血脉觉醒后,她成了村里最高效的收割者——只要甩动长发就能收割半亩麦田。代价是再也不能扎辫子,昨夜她试图用红绳系发,结果割断了七根房梁。
程程用布条缠住手掌,小心避开阿沅的头发:"赵叔说今天要试种赤铜粟,你去帮七婶照看铁犁。"他指了指田边那台新制的青铜农具,犁头是用拘魂使的锁链熔铸的,翻土时会在地面留下细密剑痕。
日头攀上沉剑脊时,麦田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叮当声。老张头佝偻着背,脊背上的骨刺插入地面,像梳子般犁开板结的土层;王瘸子的右腿完全金属化,跺脚就能震出藏在地下的玄铁砂;最热闹的是村东的打谷场,赵叔用青铜手臂敲打麦穗,溅起的铁砂在阳光下化作点点金芒。
程程坐在磨盘旁磨麦,石磨是他用太初剑气雕琢的。掺着铁砂的麦粒在碾槽里跳动,磨出的面粉泛着淡红色。这是葬剑村独有的"赤面",蒸出的馍馍能抵三日饥,代价是吃多了会牙龈出血。
"程哥儿!"七婶抱着陶罐跑来,罐口封着浸过剑煞的油布,"新酿的剑胆酒,你给掌掌眼。"揭开布封的刹那,浓烈的铁腥味冲得程程倒退三步——酒液里沉着七枚淬火铜钱,正随着煞气流转叮咚作响。
他蘸了点酒液抹在剑身,太初残剑立刻泛起青芒:"成了,这酒能镇住赵叔手臂里的煞气。"七婶眉开眼笑地走了,留下程程对着剑发呆。自那日击退拘魂使,村民们的金属化越来越严重,连井水都开始析出铁屑。
午后的炊烟带着火星。家家户户的灶台都嵌着凶兵碎片,这些被海水冲刷万年的残铁,烧火时会迸发幽蓝剑火。程程蹲在自家灶前,看着铁锅里的赤面糊咕嘟冒泡,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这里还煮着普通的荞麦粥。
"大哥!"阿沅撞开木门,银发缠着条活蹦乱跳的铁鳞鱼。这是沉剑海新出现的鱼种,鳞片锋利如刀,眼珠是两颗会转动的磁石。"赵叔说今晚全村吃炙鱼宴!"
程程用剑气剖开鱼腹时,发现鱼骨形似短剑。鱼鳔里藏着粒珍珠大小的铁丸,在烛火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阿沅凑近要看,发梢不小心扫过程程手背,顿时划出三道血痕。
"又闯祸了..."小姑娘瘪着嘴缩到墙角。程程用布条裹住伤口,发现渗出的血珠竟悬在半空,凝成细小的剑形。自从与太初剑共鸣,他的血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夜幕降临时,晒谷场燃起十二堆剑火。村民们围着篝火炙烤铁鳞鱼,鱼油滴在火堆里炸开朵朵金花。赵叔搬来三坛剑胆酒,青铜手臂敲击酒坛奏出铿锵的调子。老张头背上的骨刺插着烤鱼,活像个人形烤架。
"你们听!"七婶突然指向海面。潮声中夹杂着奇异的嗡鸣,像是千万柄剑在鞘中震颤。程程右眼刺痛,透过夜幕看见海底剑冢正在发光,那些倒悬的尸体齐刷刷转向村落方向。
阿沅的银发无风自动:"他们在唱歌..."小姑娘闭眼哼起古怪的调子,音律竟与潮声共鸣。晒谷场的地面开始震颤,村民们身上的金属部位同时发光。程程握紧太初剑,看见无数光点从剑冢升起,汇入村民体内。
第二日清晨,程程在麦田里发现了异变。昨夜被阿沅割倒的麦茬重新长了出来,茎秆泛着青铜光泽,穗头结的不再是麦粒,而是一簇簇细小的剑形果实。他摘下一颗放入口中,铁腥味里竟带着清甜。
"剑穗!"赵叔激动得青铜手臂冒火星,"《守剑录》里说,只有剑主现世时才会长出这种灵谷。"他掰开一粒剑穗,果肉里嵌着微缩的剑纹,"吃了这个,娃娃们控制剑气能容易些。"
程程却盯着海平面皱起眉头。往常这个时候,该有拾荒者乘木筏出海打捞凶兵,今日却不见半个人影。太初剑在鞘中不安地震颤,剑格处的晶石忽明忽暗。
午后变故突生。给菜地浇水的五爷突然栽倒,他浇菜用的木桶里,井水不知何时变成了粘稠的铁浆。老人的双腿迅速金属化,皮肤表面凸起根根倒刺。程程用剑气逼出铁浆时,发现里面混着冥河特有的青磷粉。
"是忘川渊的蚀金散!"赵叔砸碎木桶,"有人在水源下毒,要诱发我们提前完全金属化!"
程程奔向村口古井,右眼穿透十丈深的井水,看见井底沉着个骷髅头,眼窝里插着两柄淬毒匕首。更可怕的是,井壁长满了肉瘤状的铁锈,这些锈迹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