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风管钻出，我认出那是周正眉骨的伤疤，此刻正泛着与仿生人相同的金属光泽。他举枪的手势带着军方特有的角度偏移，子弹却击碎了正在传输数据的服务器节点，溅射的火花中浮现小夏残缺的脸。

　　"他们在每个警局都培养了‘器官’。"周正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他撕裂的制服下露出机械脊椎，第四关节处烙着星环科技的蛇形标志。

　　"现在离开，或者变成下一个云端意识体。"

　　撞开应急通道的瞬间，我腕间忽然传来灼烧感。被丢弃的智能手表不知何时重新箍在手腕上，表盘显示心跳归零，但动脉仍在跳动，纳米级的金属丝正沿着静脉向心脏攀爬。

　　远处传来邮轮的汽笛声，与徐明洲在上市仪式上的笑声产生诡异的和声，而我的视网膜上开始自动播放用户协议第14.8条——那行用灰体字隐藏的附加条款正在渗血："使用者同意将死后72小时的神经信号授权给星环科技。"

　　3.数据深渊

　　我扯下手表扔向金属墙壁，表带自动缠绕手腕形成液压锁，表盘碎裂的刹那，微型注射器弹射而出，针头泛着幽蓝冷光，纳米级羟基磷灰石涂层正在溶解我的表皮细胞。腕间皮肤浮现出细密电子纹路与三天前测试的新一代脑机接口原型机留下的印记完美重合，这些发光脉络正沿着臂丛神经向心脏蔓延，形成与实验室监控屏幕上完全相同的拓扑图。

　　"苏工果然比实验体聪明。"CTO徐明洲的皮鞋声在走廊尽头响起，脚步声呈现精确的1.25秒间隔，与实验舱内生命维持系统的脉冲同步，他手中的平板正在播放我公寓的实时监控，画面里的"我"正在沏茶，而真正的时间线显示此刻我应该在会议室做季度汇报，"不过从你接手神经传感项目那天起，杏仁核的恐惧反应就一直在云端同步。"

　　我按下藏在臼齿里的信号干扰器，智齿被替换成钽合金信号发射器，徐明洲的投影出现雪花噪点，噪点图案实则是二进制编码的求救信号。

　　趁着他扶眼镜的瞬间，钛合金镜架折射出激光定位红点，我撞向右侧的液态金属墙。纳米材料泛起涟漪，形成指纹认证成功的绿色波纹，将我的虹膜信息转化为一串二进制密钥，对应星环科技董事会的死亡名单编号，暗门在蜂鸣声中缓缓开启。

　　地下三层实验室的空气泛着电离后的腥甜，三百个圆柱形培养舱悬浮在紫红色溶液里（富含携氧氟碳化合物的永生培养基）。

　　每具躯体太阳穴都连着星环科技的脑波采集器（探针直接刺入蓝斑核区域），他们的眼皮以REM睡眠期的频率颤动，嘴角却保持着清醒时的微笑。

　　7号舱体内的林小夏突然贴上玻璃，她的虹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