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剑锋闪着幽蓝冷光。
残剑横扫的刹那,时空仿佛凝滞。程程看见剑气分解成亿万微小的剑形符咒,每个符咒都精准击中凶兵的灵力节点。当剑鸣余韵消散时,地宫里只剩簌簌落下的金属齑粉,以及深渊底部逐渐亮起的十二盏青铜古灯。
古灯映照的岩壁上,缓缓浮现三界疆域图。程程终于看清葬剑村的位置——恰好在太初剑冢正上方,九嶷山脉第七节剑脊的"天突穴"。这个被三族视为蛮荒之地的弹丸村落,竟是上古预言中"剑主降世"的应劫之所。
海面传来沉闷的号角声,程程透过地宫裂缝望见七艘白骨舟破浪而来。他知道这是忘川渊的引魂舟,但船头悬挂的却是青冥墟的九莲旗。当首舟修士掷出拘魂锁时,太初残剑突然自主飞旋,剑气在程程周身凝成青灰色剑茧。
最后一刻,少年看见剑冢万剑齐鸣,那些倒悬的尸体在向他躬身行礼。
第二章 剑冢遗孤
程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剑冢深处的祭坛上。十二盏青铜古灯在头顶悬浮,灯焰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他试着活动手脚,发现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金属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醒了?"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程程转头看见赵叔坐在石阶上,瘸腿已经痊愈,但整条右臂变成了青铜色。铁匠的烟斗里飘出淡蓝色烟雾,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个符文。
"赵叔,你的手..."
"剑奴的宿命罢了。"赵叔吐出一串烟圈,"葬剑村的每个人体内都流淌着剑煞之气,只是平时被祖器压制。现在太初剑苏醒,我们的血脉也开始觉醒。"
程程这才注意到,祭坛四周跪着十几个村民,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金属化特征。阿沅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发梢闪烁着剑芒;老张头的脊背凸起一排骨刺,像未出鞘的利剑;就连三岁的虎子,掌心也长出了剑茧。
"我们不是普通的凡人。"赵叔用青铜手臂敲了敲祭坛,"葬剑村的先祖,是太初剑的守剑人。十二万年前那场大战,剑主陨落前将剑冢封印在此,命我们世代守护,等待新的剑主诞生。"
程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的血管泛着淡金色光芒。他想起了地宫里那些倒悬的尸体,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些剑修...都是被太初剑杀死的?"
"不,他们是自愿献祭的。"赵叔指向祭坛上的壁画,"你看,这是剑冢的来历。"
壁画上,白衣剑仙持剑立于天地之间,身后是无数跪拜的修士。第二幅画中,剑仙将太初剑插入地脉,剑身崩碎成十二万九千六百片。第三幅画最让程程心惊——剑仙将自己的心脏挖出,炼化成十二盏青铜古灯。
"剑主预见到三界将有大劫,便以自身为祭,将太初剑封印在此。"赵叔的声音带着敬畏,"那些剑修自愿被太初剑贯穿,以自身精血温养剑魄。他们相信,终有一日会等到新的剑主。"
程程感觉胸口发闷,太初残剑在祭坛上发出嗡鸣。他忽然想起什么:"那三垣噬日的天象..."
"是封印松动的征兆。"赵叔掐灭烟斗,"太初剑苏醒,三界的平衡被打破。天族和冥族很快就会察觉,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正说着,祭坛突然震动起来。程程的右眼一阵刺痛,视野中浮现出村口的景象——七艘白骨舟已经靠岸,船上跳下数十名黑袍修士,他们手持拘魂锁,正在村中搜捕幸存的村民。
"是青冥墟的拘魂使!"赵叔脸色大变,"他们来抓剑奴了!"
程程握紧太初残剑,剑身传来温热触感。他看见阿沅被两个黑袍人拖向白骨舟,小姑娘的银发在空中飘散,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放开她!"程程怒吼一声,太初剑爆发出刺目剑光。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祭坛上,再出现时已在村口。残剑横扫,剑气化作万千光刃,将黑袍人的拘魂锁尽数斩断。
"剑主!"拘魂使们惊呼后退,"快禀报圣主!"
程程没有理会他们,转身扶起阿沅。小姑娘的银发无风自动,在身后形成剑形虚影。她睁开眼,瞳孔中闪过剑芒:"大哥,我听见剑冢在呼唤..."
更多的黑袍人从白骨舟上涌出,他们结成一个诡异的阵法,手中拘魂锁交织成网。程程感觉体内的剑煞之气在沸腾,皮肤上的金属鳞片开始发光。
"以身为剑,万剑归宗!"赵叔的声音从祭坛传来。程程看见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站起,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形,有的化作剑刃,有的化作剑柄,最后组成一柄巨大的青铜剑。
太初残剑发出欢快的嗡鸣,与青铜剑融为一体。程程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扩散,仿佛与整座剑冢相连。他看见了地底沉睡的万千剑魄,看见了九嶷山脉中流淌的地脉,甚至看见了天都峰顶的金色云海。
"斩!"
程程挥动太初剑,青铜巨剑随之劈下。剑气化作一条咆哮的青龙,将七艘白骨舟尽数吞噬。拘魂使们仓皇逃窜,但他们的身影在剑光中逐渐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太初剑中。
当剑光散去时,海面恢复了平静。程程跪倒在地,太初剑插入祭坛,剑身上的裂纹又愈合了一些。他看见村民们恢复了人形,但身上的金属特征更加明显。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