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我拨开人群。
下一秒，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
小荷面色苍白，衣衫不整，身体以极为奇怪的姿势躺着。
脖子的血被开春的风冻上了，发丝紧紧贴在面颊。
那把生了锈的剪刀，安静地握在她的手心。
旁边还在抽噎的丫鬟强忍住哭腔。
“柳絮，昨夜大公子不知怎么的，跑到了小荷姐姐的房中，强迫了她.......”
愧疚和愤怒如滔滔不绝的江水，在我心底翻涌。
我看见小荷姐姐低着头，红着脸。
说她的郎君会骑着高头大马，穿过熙攘的大街，来娶她。
还笑着说以后她也要管我讨杯喜酒来喝。
她是贺府对我最好的人。
可如今，她死了。
就死在她最想逃离的贺家院。
7
贺明开了门，伸了个懒腰。
目光投在了小荷身上。
眉头戏谑地跳动了下：“气性真大，我院里可不留这种人。”
“看什么看！自戕的奴婢要我怎么教你们处理？”
身旁的两个小厮走上前来，将小荷架走了。
贺家家训规定，自戕的奴婢不许家人收尸，草席一卷，就丢到乱葬岗埋了。
我拿了五两银子贿赂小厮。
总算求得他们通知小荷的家人来收尸。
这也是我能为小荷姐姐最后一件事。
生活一如既往。
只是我忽然想通了。
我不想只做一个奴婢。
十岁入府，受尽苦难，
我咬着牙告诉我自己，要坚持。
可是没人告诉我，奴婢就是野草。
上面的野草被割走了，还有源源不断的野草冒出。
苦难这条路啊，看不到尽头。
只要你欣然接受苦难，便会有源源不断的苦难。
世道从来如此。
可这次，我不愿意接受了。
8
入了夏，天气更热了。
我的伤口恢复地更慢了。
小荷姐姐给我的金疮药我也用完了。
大夫人的寿宴到了。
全府满灯结彩，喜乐融融。
听说大夫人这次借寿辰给贺明相媳妇。
这次来了很多高门贵女。
她不让贺明院里的人去前厅侍奉。
我心里止不住冷笑。
那些贵女要是看见我身上的伤，恐怕会被吓到魂不附体。
谁乐意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
我留在长廊处和花匠帮着侍弄花草。
一位面生的妈妈看着我抱着一盆粉色的花，急忙拦下我。
“柳絮姑娘，这花你千万别凑太近，别嫌我老婆子啰嗦，我也是好心提醒！”
“我那二侄儿有喘症，他闻了这玉丁花，差点救不回来哩。”
我把花放下，堆起笑脸。
“谢谢妈妈提醒，不知妈妈如何称呼？”
“我姓陈。”
我恭恭敬敬行礼：
“柳絮多谢陈妈妈。”
9
不知大夫人是如何把贺明吹上天的。
他竟也攀上了国公府的独女。
夜里也不怎么去花楼了。
我打包票，贺明迟早重操旧业，他这般男子，最爱在成亲前演戏了。
府里忙里忙外为他准备结亲的事宜。
大夫人把我叫去，问我伺候大公子这么多年。
想不想求个位份，陪在他身边。
我毫不犹豫跪下磕头。
“柳絮就是水上的浮萍，没有大夫人和大公子垂爱，万万是活不到现在的，别的奴婢不敢肖想。”
大夫人很满意我的回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