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勇气指认那个人时为时已晚,他早就逃去了外地。
逃窜期间,4个不同年龄段的女孩子接连受他所害。上辈子接受审判时他说的是:「反正都弄了一个,再弄几个也无所谓喽,豁出去了。」
我捏紧拳头,哪怕是为了救其他受害者,我也应该告诉她。
我隔着氧气面罩艰难地开口:「记……得……」
警察姐姐的眼睛亮了:「是谁?」
「苏……达……」
我精准地叫出他的名字。
妈妈腾身而起:「居然是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他……」
警察几乎立即出动,可是找到苏达的时候,他已濒临死亡。
头部遭到撞击,腹部中了三刀,都是致命伤。
这是我出院的时候才知道的。
爸爸把家里的东西一一打包好,安排妥当一切,说要带我们全家移居B市,他在B市的某个高端工厂找到了工作,以后能赚大钱。
我坐在轮椅上,摸了摸肚子上的伤口处。
妈妈夸我是最坚强的女孩:「等咱们到了B市就能过上崭新的生活。妞妞要振作起来,嗯?」
我点点头。
是啊,我很坚强。
她不知道,从脆弱变得坚强,我曾经花了数十年。
「妈妈,我想再见见蔺城。」
妈妈手里的碗落了,碎片炸了一地。
正在搬东西的爸爸重新抬起身折回房间。
我太熟悉他们慌乱无措的表情。
「妈妈,蔺城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妈妈,是不是他,捅了苏达?」
6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苏达没有当场死透。
反而这次重伤致残,使他的刑期缩短。
最后他只被判了6年。
蔺城由于年龄较小,不构成刑事责任。
前些天,他们一家在悄无声息中离开了A市。
我心里纵然有再多疑问,也无法与蔺城当面对证。
为什么,受伤的是我,帮我报仇的却是他?
为什么,在我说出苏达的名字之前,蔺城就已经想杀他了。
我不能把它解释为巧合。
到B市后,由于没有固定的房产,爸爸只能把我送私立小学,前前后后跑了十几趟跟校长老师打招呼:「我女儿不方便,实在对不住大家,麻烦老师们多费心。」
送我上学时妈妈告诉我:「如果有人问起来你的肚子怎么回事,你就说,你的肠子生病了。」
以前出于羞耻心,我也这么回答,是癌症。
同一个学校,同样的同学,同样的事件,桩桩件件似乎都预示着历史会重演。
班里最胖的男生陈旭伟特别坏,他带头拿我的造口袋当成笑料:「班里好臭啊,是不是谁把屎拉裤裆里了哈哈哈!」
随后无意瞟我一眼,引得全班同学盯着我看,讨论,嬉笑。
每每过完周末,他都会对着我:「喂,唐姝雨,你怎么又来上学了,我妈妈说得了癌症要死的,你怎么还活着?」
那时的我脆弱不堪,动不动掉眼泪。
得亏我唯一的好朋友岳晓琼拿着扫把挺身而出。
今天,我不需要她再为我冒险得罪人。
她即将出头的那一刻,我把她拦在身后,接着一脚踢在陈旭伟的肚子上将他踹出两米:「要我告诉你吗,死过一次的人,连死都不会再怕了!你猜我怕不怕你?!」
我嗓音尖锐,唬住了所有人。
陈旭伟不敢再来招惹我,回到位置把书挡住他的大脸。
岳晓琼惊得合不拢嘴嘴:「姝雨,你,你…力气好大啊!」
我笑笑,是的。
被伤害是事实。
我变成熟、变强大了,也是事实。
7
小升初那年,爸爸还没攒够首付买学区房。
为了我的身体,他们花费了实在太多。
上一世也是,直到我高二为止,家里才在B市买房扎根。
这意味着我初中也只能去上私立学校。
2010年,一万块钱一学年。
我没想到会在同班遇见蔺城。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B市?
A市和B市相距1000公里,中国这么大,会这么巧?
更何况前世,他作案地点几乎都在A市,人也是在A市落网。
怀着巨大的好奇心,我忍不住频频看他。
他个子拔得很高,比我要高一个头,脸颊瘦削,眼神是犀利而尖锐的。
我不知道那件事具体给他带来了怎么样的负面影响,但还是因为重逢而高兴。
想和他打招呼来着。
可课间经过我时,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刻意与我擦肩而过。
岳晓琼把我拉到一边:「姝雨,你不觉得这个姓蔺的,很帅么?」
我记忆里的是7岁稚嫩友善的蔺城,和27岁被捕时撕心裂肺的杀人狂蔺城。
我摇摇头。
晓琼显然春心萌动,她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朝气,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我不曾有,也不敢有。
开学第三天,班里的小团逐渐成形,蔺城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和一堆扫把簸箕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