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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蒲 阶青 1211 2025-01-14 09:06

  

我十七岁嫁给晏安。

二十岁,生下儿子晏玉璋。

他们父子容貌相似,外人眼里文质有礼,对我却不太亲近。

那天,我因看病耽误了做饭的时辰。

回家后匆匆煮了三碗面,两个蛋。

晏安筷子都没拿起,脸色不虞的回了房间。

晏玉璋捧着碗去门外,直接倒掉。

我怔怔坐了好久,将凉了的面吃完。

面越吃越咸。

就如这日子,久而久之咸得泛起苦味。

第二天,我花三枚铜板找人代写了和离书。

晏安蹙眉问:“你在闹什么?”

“我,我只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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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安捏着薄薄的纸。

脸上讥讽:“累?我在书局忙前忙后与人应酬不累?

“卖饼郎的娘子都得早起和他推车,街坊邻居哪个不羡慕你。你还有何不知足?”

我捏紧衣角,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差点在他声声质问里低头。

我也愿意在书坊帮忙。

可他嫌我不识字。

我想读书习字,他又说妇道人家专心相夫教子,伺候好吃穿便可。

自我来晏家,便是半仆半主。

如今成婚十年,育有一子,还是如此。

我真的,只是累了。

他放轻语气:“阿蒲,若你是因我昨日那番话置气,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那封和离的纸,在他修长的指间薄如蝉翼。

我想起昨日在医馆听的一下午蝉鸣。

因此耽误做饭的时辰。

端面上桌后。

我开口解释:“下午去医馆,大夫说我……”

晏安不耐烦打断:“不是说了晚上炖鸡汤吗,璋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在外累死累活回家连两个菜都吃不上,对着清汤寡水的面还以为我们晏家有多落魄。”

他劈头盖脸的指责让我的话无法再开口。

晏玉璋见他父亲回了房。

直接将那碗面倒掉。

“没有鸡汤我什么都不吃。”

若像往常,我会低声认错,然后再去备一桌丰盛的菜色。

可昨天,我的身体提不起半点力气。

我已经很久,很久都不能入睡了。

持续数月,昨日去看大夫。

他把过脉,又细细问我衣食住行。

又开了些安神药。

在这之前我已喝了两个月,并无效用。

我有些心慌,想起阿娘临终前也有这样一段时间。

吃不好,也睡不好。

蝉鸣声里,我瞧见铜镜里的自己。

苍白的脸庞,乌青的眼底。

仿佛见到了阿娘。

我有些害怕。

回家后,其实想跟晏安说说话。

最后只是孤零零坐在桌前,麻木咀嚼凉了的面。

想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两个月来我身上的药味,倒在墙边的药渣。

还有匆忙回来,放在桌上没收起的安神药。

我的夫君和儿子都闻不着,看不见。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直视晏安的眼睛。

毫不犹豫:“我要与你和离。”

2

院里的菜地和瓜果架。

灶间的瓦罐和干柴。

房里的桌椅床被。

这些都是我亲手置办。

我环视一遍生活十年的地方。

最后走时,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晏玉璋在他父亲身后看着我。

脸上没有表情。

我想了想,对他说:

“日后我不能给你送饭了。

“若你同窗问起,就说,那阿仆已经走了。”

我第一次给晏玉璋送饭时。

在学堂门前犹豫一会儿,最后问一小童。

“请问,哪个是甲班?”

他嬉笑:“那么大的字你都不认得吗?”

将饭菜交到晏玉璋手上时。

同窗促狭问他:“那是你娘吗?

“你不是书局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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