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医生用的处方，通常是1厘米厚的一本，上侧边用胶装。一本平均百八十页，开一张撕下一张。

在集上那一天，附近乡村的都过来赶集，顺便来卫生院瞧病。就我妈个人而言，这一天就能用光一本儿处方，甚至有时候一本儿还不够。

二人谈到C现在去哪了，在哪工作，去了什么地方。赵叔说好像他是在北京，但我妈说他没有医师证。C卫校毕业后进了卫生口儿，开始实行考医师证的时候，他就没考下来，始终也没有医师证。

但是他为人不错，就是俗话说的：有外面儿，敢闯荡，有痞劲儿，混得开，爱交朋友，够意思。

赵叔说：“其实他闹地就是太招摇了。”

我妈也说：“在二门乡那会儿，还是太招摇了。一把给院长给拿下来，说的不算了……”

赵叔接话：“就完了。”

我妈说：“搁到别处去，你业务再挑不起来……”

赵叔接话：“那就不行了！”

C原在我们村卫生院做了几年院长，后调到另一个乡的卫生院做院长。那时我妈也退休了，他便把我妈返聘到那个乡卫生院去干了两年。那个乡就叫二门乡。

赵叔又说：“啊，内会呐，三天两头地，小七那饭店，呵呵呵。市里头，那跑，呵呵。”

我妈说：“唉，在二门内年怹们也没少造，小刘怹们合着。反正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懂得。在咱们那内会儿我管着现金，我还紧溜压着他呢！等二门那我就啥也不管了，我就管看病，反正这一天我来了我就看病，到下班我就回家了，别的我一概不管。我也不知道怹们捣鼓是咋捣鼓的。怹们就没少往市里跑，周日净上市里。”

赵叔说：“在咱们那内会儿也是闹闹鸡巴地走了，内会儿可不就都他花钱多呗内会儿！”

我妈说：“可不他花，不吃他吃谁啊？”

赵叔说：“都他妈他花钱多内会儿……其实他要是在咱们村别那么招摇，好好地，稳当地，是吧，哈。”

我妈说：“对。”

赵叔说：“唉，下去，绝对那就行了！”

我妈说：“现在这个医师管理地这么严，他没有证，你想要在北京那大地方那是不容易，站不住脚。”

赵叔说：“反正是……今年，唉，就春节内会儿看着他一回，再就没看着他。”

我妈说：“最起码你无证行医，就这一条就了不得。那谁敢用啊？那谁都不敢用！”

当然十几年不见，也许人家早把医师证考下来了呢还得两说，具体情况不知。

赵叔说：“就跟接生似的。你看你接生的，四十岁朝下，基本你接生的多，是不？”

赵叔不知怎么个思路，话题一转就到接生上来了。可能是说有证才能接生。而提到接生，进而就提到附近十里八村，大概四十岁以下的，十八九岁以上的，大都是我妈接生的。

我妈说：“是。你看怹们在村群里晒出生证明，都是我填的呢。”

赵叔感慨：“啊，都是你的呢。”

我妈笑：“呵呵。”

就在上两个星期，村干部在村群里要一些人的出生证明。很多人便把出生证明的照片发到群里，我也看了，十张中有八张是我妈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