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微博主页映入眼帘，置顶的还是上周写的《今天也想和你一起看星星》，下面是顾晨宇的留言：「等我忙完这个项目。」

点开新建文章，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许久，才慢慢敲下标题：《如果我说我害怕了，你会陪我吗》

「今天是我和他在一起的五年纪念日，我却在医院收到了人生到期大礼包……」

我停下来，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她也是这样写博客告诉顾晨宇自己加班到很晚，他二话不说就开车来接她。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写道：「即使出国治疗，治愈率也只有60%，我不想去。」

删除键被按下，又重新打上：「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如果可以的话……」

又是一阵删除。

我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相框，那是顾晨宇第一次看了微博后，特意为我买的礼物。

「以后你写什么，我都会第一时间看到。」

手指重新落在键盘上：「我需要你。」

发布键按下的那一刻，我习惯性地刷新了一下页面。往常这个时候，顾晨宇的点赞和评论总会秒出现。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屏幕上的阅读量停留在「1」，那是我自己的浏览记录。

4

纪念日，终究还是需要仪式感的。

红烧排骨，清炒虾仁，胡萝卜炒蛋，还有顾晨宇最爱的糖醋里脊。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做饭了……」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六点半，他应该快回来了。

开门声响起，我快步走去相迎。

顾晨宇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微笑，他似乎心情不错。

「今天什么日子啊，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顾晨宇环顾餐桌，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五周年。」我轻声说。

笑容僵在顾晨宇的脸上，他有些尴尬，又有些慌乱地想要解释：「玥玥，我……」

「坐下吃饭吧。」我堵住了他解释的话头。

面对面坐下，我感觉到顾晨宇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我。

深吸一口气，我端起自认为温婉的笑容。

「尝尝这个，我在里面加了蜂蜜。」我给他夹起一块排骨。

顾晨宇似乎松了一口，就着我的筷子一口咬下排骨，眯着眼享受美味。

排骨里多加一勺蜂蜜，那是他喜欢的甜度。

我一边继续往他碗里夹菜，一边试探着开口：「晨宇，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话，是晨宇的手机。

我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苏婉晴」。

顾晨宇瞧了一眼我的脸色，故作放松地接起电话，还特意开了公放：「婉晴？」

「晨宇，我肚子好疼……」电话那头传来苏婉晴带着哭腔的声音。

「别哭！我马上来」顾晨宇说完后，似乎想到什么，抱歉地看着我，「玥玥……」

「你去吧。」我勉强笑了笑，「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对不起，我很快回来。」顾晨宇俯身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等我。」

门关上的声音像是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我看着满桌的菜肴，突然一阵恶心涌上来。

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擦了擦嘴角，却发现手背上有点点血迹。

镜子里的我，鼻血正在不停地往下流。

「不要在这时候……」我手忙脚乱地找纸巾，血却越流越多。

半小时后，终于止住了鼻血，我虚脱地靠在沙发上。

一条新闻推送却将我打入冰窖：「顾氏太子爷深夜陪伴初恋就医，羡煞旁人。」

屏幕上，顾晨宇正小心翼翼地为苏婉晴擦拭眼泪。

而我刚刚用过的那包纸巾，还染着斑斑血迹，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

5

凌晨一点，门锁转动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数着顾晨宇放轻脚步走进来的声音，一步，两步，三步。

「怎么还没睡？」顾晨宇的声音里带着歉意，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

我没有回答，只是翻了个身，